于是,黃東來又道:“貧道旭東老仙,試問尊駕真號?”
尸烆子聞言,神情又是嚴峻了幾分,心中暗道:“早就聽師父說過,這玄奇宗十分了得,門中有很多修士雖然看著還挺年輕,其實已有上百年的道行……眼前這小子,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年紀,卻自稱‘老仙’,想來就和師父說的情形一致……”
念及此處,尸烆子可是越發慫了,因為他今年就五十來歲,年少時拜了個在魔道中也不算很強的貨為師,學了人家大約三四成的能耐而已。
而黃東來呢,雖然實際情況是:他只在山上學了一年不到,唯有道號比較唬人。
但在尸烆子的判斷中,黃東來很可能是一個在玄奇宗這種上下限都極高的宗門里練了一百來年的角色。
因此……
“呃……晚輩尸烆子,見過前輩。”短暫的思考后,尸烆子作揖一拜,客客氣氣地應了這么一句。
此言一出,周圍那幫火蓮教徒可就驚了。
剛才他們一看教主大人氣勢洶洶地過來叫板,還以為靠山來了,所以一個個兒的又都換上了一副狗仗人勢的囂張嘴臉;誰知道,幾句話一聊,他們老大竟突然十分禮貌地開始自稱“晚輩”了。
這幫地痞流氓別的不會,但“讀空氣”的能力還是不差的,誰都能看出來,他們教主好像有點虛啊……那尸烆子一虛,這幫火蓮教的雜魚自然就更虛了,頓時他們又紛紛低下了頭,換上了一副仿在念叨“你看不見我”的表情。
“哦?尸烆子?”黃東來表面上在用輕松的口氣重復對方的話,其實呢,是通過這聲念叨所拖延的時間,在腦子里把這狀況快速過了一遍。
黃哥當時就心想:“他居然叫我前輩?恐怕他是把我誤會成我師父那一輩兒的人了吧?那我干脆假裝一下,正好順勢脫身。”
拿定了主意,黃東來當即就隨手一拋,把肩上的笑無疾往孫亦諧臉上扔了過去。
孫哥的反應倒也快,看著被五花大綁的笑無疾沖自己飛來,他快速把三叉戟一收,騰出雙手,便給笑無疾來了個公主抱。
還沒等孫哥發牢騷,黃東來已擺出了一副“老前輩”的派頭兒,清了清嗓子,沖尸烆子朗聲言道:“老道我也是多年未曾下山游歷了,你和你師父的名諱,我確是沒聽過,誒?你師父他又是哪個宗門的呀?”
這話一出來,孫亦諧當時就把到了嘴邊兒的牢騷給咽回去了,因為他已明白了黃東來要干嘛。
而那尸烆子呢,則是低著頭,恭敬地回道:“回前輩的話……家師乃一介散修,并無宗門,而且他今年還未逾百歲,以前輩的輩分,不知曉也并不奇怪……”
“哦……”黃東來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行吧。”他頓了頓,掃視了周圍一圈,轉移了話題,“我說……尸烆子啊,你小子身為修道之人,既不跟隨你師父在山中潛心悟道,也不在各地游學苦修,卻在這濟寧地界上搞什么火蓮教,跟這幫凡夫俗子拉幫結伙的……是要干嘛啊?”
“呃……”尸烆子想了想,回道,“回前輩的話……晚輩數年前途經此地,偶遇魯王世子朱爀,并受其之邀,到王府講經說道。
“這位魯王世子,雖是皇親國戚,但卻一心向善,道心不俗,且對百姓心懷仁愛,所以他在聽完晚輩的道場后,苦苦相求,求晚輩留在這濟寧一帶替他教化當地的百姓,以正世風。
“晚輩想了想,這也算是功德一件,便也不再推脫,這才在此成立了這火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