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你有命露宿就不錯了。”黃東來則是一邊幫姜暮蟬把行李放到地上,一邊接道,“那個‘火蓮大仙’……也就是尸烆子,他報那山門,我聽著就不對勁……想來他果然就是個魔門的妖道;今兒要是真打起來,即便是一對一,我都未必對付得了他,更不用說他還帶了那么多的手下,把你們倆也給圍了。”
“那照你這么說,這人咱還治不了了?”孫亦諧挑眉問道。
“治不了也得治。”黃東來卻道,“今天見到這尸烆子之前,火蓮教這事姑且算‘閑事’,不管便不管吧,但見到那廝之后……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他微頓半秒,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我黃東來怎么說都是道門正宗,道家傳人,見魔道在此興風作浪,豈能坐視不理?”
“行了行了,就上山跟著一幫懶漢練了半年十二諦,還裝起來了。”孫亦諧還是懂他,知道這時候得有個捧哏拆一下臺,免得讓旁人誤會了這是什么正經對話。
“二位。”但姜暮蟬聽了黃哥的話可當真了,“我也聽出來了,既然黃少俠有誅魔衛道之心,孫少俠也有為民除害之意,那咱就干他一票唄。”他頓了頓,接道,“我姜暮蟬雖是不才,但也絕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輩,二位要對付這尸烆子,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哈!哈哈哈哈……”這時,被五花大綁并躺在地上的笑無疾不知為何忽然大笑出聲。
“有什么好笑的嗎?”孫亦諧聽得出那笑聲不善,故也沒給笑無疾什么好臉色。
“我笑你們天真啊。”笑無疾說著,腰上一使勁,便坐了起來,看來他身上那藥勁兒已過去了,“你們以為……除了一個火蓮大仙,就算是為民除害了,從此以后濟寧的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嗎?”他說完這句,也不等對方回答,自己就搖了搖頭,順勢接道,“你們今天滅了火蓮教,明天說不定就會冒出個水蓮教、土蓮教……玩兒的還是同一套;江湖也是一樣,你今天殺了一個惡人,明天還會有十個,你們以為自己做的事,是幫了好人,其實這世上哪兒有那么多純粹的好人?也許一個人今天還是好人,明天也會變成惡人……為‘俠’,究竟是為了什么?有什么意義嗎?那么想為民請命、伸張正義的話,不如去考狀元算了。”
他的話,聽著就像是一種“過來人”的觀點,雖然未必對,但多少是有點思考價值的。
姜暮蟬聽了,也確是若有所思。
但雙諧可不吃他這套,他倆是穿越者,兩世累積的年齡和閱歷擺在那兒,他們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本就是超越這個世界的時代局限的。
所以,對于笑無疾的話,孫亦諧的反應只是:“你說的這些……好像是有點道理,但我并不在乎,你要是不想幫忙呢,就把嘴閉上。”
“呵……”笑無疾聳聳肩,“行吧,我不說了。”
他也不敢多說,因為他知道以孫亦諧的德行,自己若再挑釁幾句,那他今晚想上茅廁時,很可能就得被迫在自己褲子里解決了。
孫亦諧也不跟他計較,轉頭又繼續對黃東來道:“黃哥,這次要對付妖道,是你專業領域了,你來定個計唄。”
黃東來這時也坐地上了,并拉長了嗓門兒應道:“正在想呢……”
他這一想呢,便引出那——火蓮教設壇濟寧州,尸烆子斗法旭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