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因為前幾日黃東來帶著眾人離開破廟的時候,有提到過一句——對于火蓮教的事會“自行查明”,那尸烆子肯定不能當作沒聽見啊。
就算尸烆子從未把笑無疾和姜暮蟬這樣的武林/綠林中人放在眼里,但對自稱“旭東老仙”的道門中人,尸烆子是斷不敢大意的。
那天,黃東來他們出城后,尸烆子是徹夜未眠,經過了反復的推敲思考,他也慢慢察覺出了對方確有虛張聲勢的可能,但他也不能完全排除這“旭東老仙”是一位真正的老前輩……無論如何吧,至少最近這十天半個月里,他得小心著點兒。
于是,今天這寒衣節的公開“作法”,尸烆子就留了一手。
到了這會兒呢,尸烆子基本已確定那日自己就是被騙了,對方肯定是在虛張聲勢,因為對方若真是修行了一百多年的老前輩,根本就沒必要搞什么臺底偷襲之類的手段,上來硬剛不就完了?
念及此處,尸烆子的臉上登時就浮現了冷笑。
下一秒,他便大袖一揮,一個轉身,龍行虎步一般,穿過了自動退到兩旁的人群,來到了臺邊,沿著臺階走上了臺。
什么?您問他為什么不直接跳上去?
咱前文不是說了嘛,這貨輕功很差,上個房頂都費勁,眼前這臺又高又大,他明顯跳不上去啊。
至于用“法術”飛上去這事兒,您就更別想了;別的書里怎么樣我管不著,至少在咱們這本書里,“飛行”這個能力是極為高端和罕見的,就連渺音子都不會,更別說這尸烆子了……那種隨便修行個幾年就能“御劍飛行”的設定,咱這書里可沒有,要有的話容易亂套。
“你們那位旭東老仙呢?今兒怎么沒見他?”走上臺后,尸烆子便用陰陽怪氣的口吻沖孫亦諧和姜暮蟬道,“該不會……也躲在這法臺底下吧?”
“干嘛?”孫亦諧又豈會中這么低級的試探,他當即笑著反問道,“你那么在意他哪兒?莫非是怕了他?”
這話倒沒錯,尸烆子的確是有點忌憚黃東來。
雖然尸烆子已基本確定了黃東來并不是實力遠高于自己的前輩,但黃東來那修道之人的身份肯定是沒問題的……正所謂“只有魔法能打敗魔法”,哪怕黃東來的修為不高,但只要他也會道術,那尸烆子就得萬分小心。
“哼……”稍微猶豫了一下后,尸烆子冷哼一聲,回道,“我會怕他?他要真有本領,何至于讓你們兩個先來送死啊?”
聽見這話,姜暮蟬臉上的表情略有變化,好似是有些不快。
但孫亦諧卻是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
尸烆子這叫什么?叫孫門弄拱啊。
孫亦諧能聽不出來他這話是在拱火嗎?能不明白他這是打算給有可能躲在暗處的黃東來施激將法嗎?
因此,孫哥只是笑著,輕松地回道:“你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沒什么本領,他要是本領高強,就直接來這兒跟你剛正面了。”
這前半句話一出來,尸烆子都愣了,心說你們這是有啥矛盾我不知道嗎?
但孫亦諧的后半句話就是:“但是呢……趁著我們在這兒攪局的時候,到你們總壇去搶劫財物的本領,他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一聽見“搶劫財物”這個關鍵詞,不僅是尸烆子啊,臺下那幫火蓮教的教徒們也都一個個兒跟打了雞血一樣,招子都放綠光了。
“你說什么?”尸烆子初聽這話時,臉色陡變,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迅速冷靜了下來,“呵……好小子,又想詐本座?”他頓了頓,接道,“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他區區一人,能帶得走多少東西?還是說……你覺得本座會相信一個修為在我之下的人,能使得出‘袖里乾坤’?”
“‘袖里乾坤’他自是不會的。”孫亦諧就知道對方一定會上鉤,他等的就是這話,“但‘葫中日月’確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