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錯兒,我幾個月前去威海衛參加那四門三幫的‘七雄會’時還見過他呢。”
“嘶……我聽說這林元誠乃當今年輕一輩中最有天分的劍術奇才,今日一見,好像也就平平無奇啊。”
“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那歪瓜裂棗的模樣,好意思說人家?”
“嘿!我怎么啦?我……我總比那個臉上一直掛著‘笑臉’的強吧?”
“噓……小聲點兒,小心人家聽見了把你給剁了。”
這酒館里此時坐滿了江湖客,所以像這樣的竊竊私語也是難免。
對聞玉摘他們來說,這類對話他們早就已經聽習慣了,反正甭管好聽不好聽的,他們都是聽過拉倒,不會往心里去。
“爺幾位,對不住啊……”站在柜臺后的掌柜還沒等聞玉摘開口呢,就先沖他道了個歉,“您也看到了,咱這店小……”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回頭朝里張望,那眼神仿佛再說:“您幾位自己看吧,這是真沒位置了。”
聞玉摘轉頭一看呢,確實……此刻這屋里的每張桌子都有人占了,有幾套桌椅明顯還是臨時加的,連小二上菜的過道兒都快擠沒了。
見狀,聞公子便回頭和同伴們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再看向掌柜的道:“那好吧,給我們溫幾壺酒,裝兩盒熱饅頭,我們拿上就……”
他這段“幫我打包”的臺詞還沒說完呢,旁邊一桌蹭一下就有位站了起來:“聞公子,若是不棄,可來我們這桌共飲。”
聞玉摘聞聲,扭頭打眼一瞧,只是看了看對方身上的衣服,又品了品剛才那句話的口音,便大體猜到這人應該是那河曲龍口劍派的,但他并沒有直接說破,而是禮貌地拱手應道:“恕聞某少識,不知閣下是……”
“在下龍口劍派掌門劉拓,這幾個都是我的徒弟。”劉拓一邊說著,一邊揮手介紹了一下和他同桌而坐的那幾人。
“原來是劉掌門,失敬失敬。”聞玉摘說著,便將視線朝劉拓那桌人掃去,同時面露難色道,“只是……我看劉掌門這桌也已滿坐了,即便是再加一人都難,而我們有六人……”
此言一出,那劉拓還沒回答呢,他那幾個徒弟中便有個最機靈的主動站起來搶道:“聞公子,您幾位要是肯賞臉,我們這幾個小輩自然是要把座位讓出來的。”
您瞧瞧,這就是情商啊。
同樣的話,若是讓劉拓這個當掌門的說,便顯得他對自己的徒弟刻薄,但由當徒弟的主動提出來,那就是“懂事”。
“這怎么好意思呢……”聞玉摘的回應,也是不出意外。
其實他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想給這個面子。
聞玉摘也是老江湖了,他自是能看得出什么樣的人可以深交,什么樣的人最多只能當表面朋友……
像劉拓這樣明明和他素不相識,找到點機會就攆上來想要攀關系的人,他見得實在太多了。
“那門口兒的位置有啥好坐的?酒菜都被風給吹涼了,聞公子,我看你還是來我們這兒坐吧,咱這兒可是又寬敞又暖和。”
沒想到,聞玉摘還沒拒絕掉劉拓呢,數米外,另一桌又站起來一位,也向他發出了邀請。
那桌呢,只坐了三個人,這三位聞玉摘倒是認識,都姓丹,丹藥的丹;他們分別叫丹龍、丹虎、丹豹,乃是三兄弟,江湖人稱“丹氏三劍”。
這三位的武功,在二流劍客中就算是還不錯的了,而且他們三人配合起來十分默契,若一同出手,就是對上一流高手也不虛,也正因如此,他們才在這個坐滿了雜魚的小酒館中占據了最大最好的一張桌子。
“丹龍,你這是何意?”劉拓聽到那話后,當即就朝著丹氏兄弟那桌怒目而視,厲聲道,“分明我先請的聞公子他們,你這橫插一杠,不是讓聞公子為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