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左邊第一位是個儒雅的中年人,黑須黃臉,看上去和和氣氣。龐觀不認識,但知道他能坐在左手第一位,應當也是一位人物。
最令龐觀詫異的是,右手第一位竟然給了龐父,這是宮寶森安排的,第二位是個矮矮的老人,看起來弱不禁風,靜靜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視,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也沒見有人與他說話。
這是個孤僻的老頭兒,龐觀如是想到。
一邊喝茶一邊交談,也不見說什么慶祝的話,反而是在談論一些武林中的事,說些出色的后輩的事情。
龐觀聽的倒也有趣,尤其是還聽到了前世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的名字。
整個大堂的人不少于三十,大家都在喝茶聊天,唯獨有三人特立獨行,不發一言,一是龐父,他僅僅只是來應邀的,不想參與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打打殺殺的事情見多了,也做多了,現在找個小鎮,打鐵度日,挺好。
第二個就是尹福,他輩分高,地位高,字號老,再加上其特殊的身份,一般人不敢與他交談,依舊是大清官員那副端茶杯的姿態,左手托著茶托,右手拿著茶蓋子,翹著小指頭,用茶蓋拂著茶水,不時小酌一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位就是坐在龐父身邊的矮老頭,這人奇怪的很,連茶都不喝,就這么干坐著,仿佛與世隔絕。
“父親,咱旁邊這位是誰啊?氣場非同一般啊”龐觀小聲問道。
“是個狠人”龐父如是說道。
龐觀一聽,便知道龐父是不想說的,更何況對方還坐在身邊,以對方耳力,別說是一椅之隔,就是一墻相隔,也是少不得流出只言片語的。
“敢問坐在右邊第一位的是哪門哪派的高手啊?”
突然有人站起,攤手對著龐父說道。
龐觀眼皮一抬,站在龐父身后,靜默不語。
“算不上高手,也沒有門派,就學了些家里的莊稼把式”龐父并未起身,隨意的答道。
兩人這一對話,現場的交談都停了下來,大家心里都明鏡似的,這情況?有人要生事啊!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坐在左手第五位,眼神囧囧有神,太陽穴鼓起,雙手雙掌比一般人顯得要大。
“既然沒有門派,那也就是說不算我們武林中人,卻能坐在右手第一位,想必是宮家的親戚吧”那人說道。
這話說的就算是特意挖苦了,在場的哪個不是武林中人,宮家親戚都在后堂,這里一個沒有,但他故意這樣說,便是針對了,又或者是不服龐父坐在第一位?
“說的對!老祖宗說得好,尊卑有序,場次分明,既然不是武林人,就不要占著位子了,咱家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尸位素餐的人,現在呢!尤其見不得站著茅坑不拉屎的”尹福突然出聲,話頭直接就指向龐父。
龐觀看的分明,這兩人好像是故意出來挑事,要落父親的面子。
龐父卻是臉色毫無變化,好像是有所準備。
“尹總管說的也對,我既然不是武林人,自然坐不得右手首位,但我是宮先生紅紙黑字邀請來的,過門是客,還請宮先生在門口給我安排一個椅子”龐父站起身來,并不與尹福爭辯。
可要是在門口坐著,那就是最后一位了,龐觀雖然沒見過父親與人交手,但感覺上來看,這里這么多人,父親至少也是排在前三的,不然宮寶森不會特意將他安排在右手首座。
現在要是坐在門口,不是相當于承認自己手里沒活兒,憑自貶低嗎?
龐父總是對他說,氣可以不爭,事可以不做。面子自然也懶得爭。
龐觀倒是無所謂,他也不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也從來不想爭什么名頭。
宮寶森連忙站起來,伸手下壓,示意龐父等一等,稍安勿躁。
“各位,這位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