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了,新人要出頭,我的引退儀式在北邊辦過一次,今次是蒙精武會的邀請,在這里再辦一次,是想和南方的老哥們兒、老同志作個告別,在北方和我搭手的,是我的大徒弟馬三,我的班,他接了!”
老爺子這話說完,馬三拱手示意,二樓響起了掌聲。
“諸位可是得照應著他,本來我還想辦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南拳北傳,可惜我沒有時間了,在這里的隱退儀式上,跟我搭手的,我想是位南方的拳手,當然,是得大伙兒認可才行啊,挑一個吧!”
這番話說出,精武會的領頭人當即明白,宮寶森多年前的意圖依舊還在,只是當時并未完全成功,這次借著隱退的機會,想要再次搓成此事。
宮老爺子雖是一心想要武林統一,但這次用的手法卻是有些急切了。
他希望南方挑出一位拳手與他搭手,可不光是提攜后輩,更重要的,是要用自己的武力打服南方,這是**裸的挑釁,明面上逼迫南方武林。
這一招,宮寶森當年就用過,這一次更是老生常談,只不過這次出手的是他自己。
龐觀站在人后,看著老爺子甩下戰書,心中一嘆:太激進了啊!何必呢?
輸了,可說是英明掃地,贏了,也是以大欺小。怎么看都不劃算。
老爺子執念已深,名聲已不看在眼里,為了中華武林一統,徹底拋開了面子,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他已經破釜沉舟。
龐觀想到,恐怕老爺子最初的想法更加極端,只是昨夜那一場比斗,讓他發現了葉問,這才有了與人搭手的想法。
龐觀默默后退,去了后廚。
金樓的后廚,并不比別的地方奢華,君子遠庖廚,這種地方在當時是下賤的。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丁連山,一身的氣場尤為強大,衣袍講究,針腳嚴密。而如今呢,頭發花白,衣色偏暗,躲在這個見不到生人的地方,孤單茍活。
“見過了?”丁連山問。
“嗯,老爺子故技重施,這次更是準備親自下場”龐觀回道。
丁連山聞言,嘆了一口氣:“你覺得呢?”。
“急了,但是對了,他沒有選擇”龐觀道。
丁連山停下加柴的手,抬眼看著龐觀:“想不到你居然贊同?”。
“心里不愿意,但做法是對的,這爐子里的火,得加柴才燒的旺”龐觀道。
丁連山沒說話,沉默稍許,繼而說道:“今晚留下,陪我喝兩盅”。
龐觀搖頭:“父親說過,練鐵砂掌的,不能喝酒,最多淺嘗輒止,不然會控制不住氣血毛孔”。
丁連山聞言落寞的點點頭。
次日,龐觀聽聞了一截消息,昨晚老爺子走后,馬三擅自留了下來,一人單挑精武會眾人。
憑著一手霸道的形意拳,打的眾人沒有還手之力。
并且留下了一句話:入廟拜佛,得先進山門,要見真佛,得先過我馬三!
龐觀聽到這話,只覺得馬三都三十有二了,跟著宮老爺子這么多年,竟然連老爺子的真意都看不出來。
到底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意上門挑釁,龐觀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馬三是要接老爺子的班的,輸不得,但他已經下了戰書,不能再退。
龐觀決定,他要在葉問之前出手,打退馬三,打傷馬三!不能讓馬三輸在南方人手里,壞老爺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