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是一名女子,螓首、杏唇,犀齒、遠山眉。
秋波,云發、玉面、楊柳腰,人在粉紅駭綠中,空窄紅靴步雪來。
這畫極有神韻。
背景沒畫得細致,只是團團暈開的淡淡顏色交雜。
卻已讓人覺得畫中的女子似從古遠里遙遙行來,步步蓮花,一搖腰肢一瓣開。
襲邪在看到畫中人之時,有了一剎的癡迷,卻又很快的壓了下去,恢復了沉穩冷靜。
丫絕對是孫搖紅有情意的。
風亦飛絕對沒有看錯。
鐵手發話道,“這想必就是孫搖紅孫姑娘的肖像了吧?”
襲邪點頭。
風亦飛看著卻是畫卷上的題詞。
有點不對味的感覺。
便是不太懂書法,也能看得出字體很飄逸,很灑脫。
莫名的感覺不似女子的手筆。
“花落送搖紅。”帶著你老婆讀了出口,“此情可待成追擊,只是當時太愴然?”
也不怪他覺得疑惑,風亦飛跟余魚同也是覺得疑惑的。
這兩句詩明顯就不太對。
此情可待成追憶,大概很多人都聽過,追擊又是鬧哪樣?
風亦飛有察覺,襲邪看到那詩的時候,臉色又微變了變,死死的盯著。
落款沒寫人名,像個倒過來的八字,又像兩道欲振待飛的眉毛。
風亦飛已想到一個人,公孫揚眉!
襲邪的反應很不對,他說也是謊話,要孫搖紅不是跟公孫揚眉相戀,怎么可能會把他題詞的畫珍而重之的收藏在機關暗格里。
剛想質問下,就聽得了鐵手的傳音,“先勿要有動作,免得橫生枝節。”
鐵手都這么說了,風亦飛也就依從了他。
不動用‘攝魂迷心功’的話,估計襲邪又會找個借口由頭推托過去。
鐵手又道,“這副畫就先收在我這兒,襲總管應不會有意見罷。”
“自無不可。”襲邪頷首,“只是小姐還涉險生死未卜,鐵二爺卻還在此糾纏,未免......”
他沒說下去,但話語里的意思,誰也明白。
劉猛禽突道,“我要看看,鐵銹那怪物的居所。”
風亦飛一怔,劉猛禽似是對這事更為熱衷,連帶著話語里,都流露出了絲急躁的意味。
然后,就去了鐵銹的住處。
那是一間小石屋。
孫疆真個是如養狗一般對待鐵銹。
野獸當然不需要太好的居住環境,屋中只有攤堆的茅草,甚至都已潮濕發黑。
墻上有鎖鏈,還有個斷開的頸環。
看那頸環斷裂的痕跡,風亦飛估計,鐵銹那怪物的脖圍應不會太大,最多是比尋常犬只大一點點,遠比不上猛虎之類。
屋子實在太過腥臭了,風亦飛本就是嗅覺遠勝常人,完全受不了。
掃視了一眼,沒見有機關標記就退了出去。
帶著你老婆和余魚同也是耐不住的,兩人直接就跑了,去了查那幾個因孫疆受了傷害的無辜人兒。
他們算是風亦飛的隨從人員,襲邪也不敢過問,任由他們來去。
劉猛禽卻是細細的四處查看了一遍,連鋪在地上的茅草堆都沒有放過。
查看完畢,已是入夜時分。
襲邪安排好了一桌酒席。
孫疆不知是不是去了迎接孫三伯,沒過來,只是由襲邪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