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阻止這個蠢貨。”斯派恩從懷中取出奎朗的奴隸契約,那是一張羊皮卷軸,正面寫著奴隸契約,背面是一道秘法符文,斯派恩高喊道:“奎朗,我命令你住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奎朗眼神閃爍了一下,他還不能死,他還沒有找到那個人。
那個伯庫一族最后的首領繼承者。
然而一向憨憨的木恩,這一次居然無比認真說道:“斯派恩大人,請讓我挑戰他,他給我的感覺讓我有些熟悉……”頓了頓,木恩強調道:“請讓我和他戰斗。”
斯派恩心中一動,問道:“你想起了什么了嗎?”
木恩沒有說話,陳垚卻是想起了之前斯派恩和他說過木恩的身世——這個大塊頭是十年前斯派恩在領地外撿回來的。
那時候木恩還是個十三四歲孩子,身上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經過斯派恩一個月的照顧與治療才活了過來,只是失去了記憶。
難道說這些伯庫人與木恩有什么聯系嗎?
陳垚上前兩步道:“奎朗,我以霜龍堡領主的身份同意這場戰斗,但只分高下,不決生死,點到為止,如果木恩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我會為你們這群人挖上一個夠大的墳墓。”
木恩向陳垚投來感激的目光,他緩緩脫下光輝鎧,解開破爛的長袍,光著膀子用力的捶打著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像是本能,戰士對敵的尊重。
陳垚眼皮一跳,他只見過木恩滿是傷痕的背脊,卻沒想到正面的傷口更多,尤其是左胸心口上,有著一大片暗紅色的疤痕,就像是那一片肌膚被人活生生撕下來過一般。
陳垚瞇起了眼睛:“那些傷痕都是在你遇到木恩之前就有的嗎?”
斯派恩微微一嘆:“是的大人,木恩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您能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被人折磨的渾身是傷,胸口的皮都被扒下來后還在雪地中跋涉百里的場景嗎?”
“是誰干的?”
“奴隸販子,雪狼城的奴隸販子,可惜在我調查到后沒多久,那伙奴隸販子就被人襲殺了。”
如此猙獰的傷痕見者無不動容,奎朗的小女兒吃驚的捂住了小嘴,拉住了父親的手搖了搖頭,小聲的說著什么。
奎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然后將女孩遞給了一旁的另一名戰奴,深深的望了木恩一眼,同樣脫去了身上的衣服,一樣的傷痕累累,有些傷痕甚至比木恩都要嚴重。
都是值得尊敬的猛士,木恩的傷痕來自奴隸販子的折磨,但是奎朗身上的傷痕,卻是來源于角斗場中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殺。
在奎朗的身上紋著一只黑色的蝎子,伯庫人以黑蝎為圖騰。
見對手已經擺好了架勢,木恩怪叫一聲沖了上去,毫無章法,單純的比拼蠻力。
奎朗也不躲閃,雙手如鉗,牢牢的擋住了木恩的沖擊。這名伯庫勇士看出了木恩沒學過戰技,出于尊重,他也沒有使用任何的技巧,同樣以力相抗,決斗變成了單純了角力。
木恩怪叫著,黑臉漲的通紅,雙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奮力壓制。但是九級大地武士又豈是浪得虛名?奎朗身如磐石,紋絲不動。
堅持了一會兒,奎朗緩緩發力,面無表情道:“放棄吧,你力氣很大,但也只是毫無根基的空架子,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無意傷害于你。”
木恩咬牙切齒道:“我還……沒使出全力呢……我才是領主大人手下……最強的!”
“那就結束吧……”奎朗一個錯身,腰轉如弓,木恩被狠狠的推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中。
“木恩……”
陳垚伸手阻止了想要干涉的斯派恩:“放心吧,那個大塊頭沒有下重手。”
冰冷的雪灌滿了木恩的鼻子嘴巴,視線中白茫茫一片,寒冷刺痛了他大腦深處的某一片區域,這感覺讓他有點熟悉。
一個片段閃回,木恩眼前出現一個瘦弱的人影艱難跋涉在雪地中的畫面,那是誰?
木恩爬了起來,一把抹去臉上的積雪,沉默著再次向奎朗發起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