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也不惱怒,依舊笑吟吟,
“衛莊兄一直是這樣,范先生還請勿怪。”魏無羨趕緊開解。
我能證明衛莊兄一向都是酷酷的,哪怕是對秦王嬴政,他依然是這副表情。
卻偏偏有人喜歡吃這套,紅蓮公主莫非是隱藏的……咳。
“公子是從何得知老夫的名字,為素不相識的人冒風險,恐怕并不明智。”范增注視著魏無羨,不緊不慢地言道。
身份尊貴,卻千里迢迢前來求賢,不管其他如何,這份誠意倒是不錯。
范增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心里生出幾分好感。
“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今天下遭逢亂世,此特求賢之急時也。莫說三千里之遙,就算三萬里,無羨也當求賢而歸。”魏無羨恭敬再拜。
“公子的確有信陵君之風,雖有大志,身處境地卻是難也…”
范增搖頭,他并不看好魏無羨,皆因塞外人煙稀少,何以圖強。比天下列國都弱,并非發展之地。
“范先生,我知漢城擁地不過百里,兵將不過八千,人口不足五萬之數,只堪比諸國區區一縣爾,最為弱小,卻也有它的優勢。自戰國以來,魏國、秦國、趙國,楚國、韓國、燕國,因朝政所困,皆有不同程度變法。”
“遠的先不談,先生可知,至春秋時起楚國身為南方大國,擁地五千里。數百年來,卻屢屢敗于他國,敗過弱小的吳國,強大的晉國、秦國,原因何在?楚悼王時期,吳起變法失敗是何緣故。”
魏無羨凝視道。
“愿聞公子之言。”范增倒真想聽聽,魏無羨對楚國有什么不同的見解,
側著耳朵洗耳恭聽。
魏無羨輕輕抿一口茶道:“楚國之所以屢屢失敗,就在于中樞卿族過多,地方封君過多,勢力相互交錯結合,嚴重妨礙了楚王的政令。”
“楚國學著周朝分封制,發展到如今,可謂成也分封,敗也分封,繼承到了好處,當然也逃不過弊端。
其他列國雖變法阻力不小,但或多或少,早已完成集權,諸王對國家的掌控,遠超過楚王,楚國效仿周室則因分權太多陷入內斗,以至于當年吳國攻破楚國,與其說和楚國交戰,倒不如說和楚王交戰。”
“白起敢領兵數萬攻楚境,長驅直入進逼鄢城大破楚軍亦是如此。封君,縣公、縣侯幾乎作壁上觀,楚王被打得奄奄一息。像極諸侯各國坐視周幽王被犬戎攻破鎬京。
后來春申君黃歇,在封君與楚王之間斡旋,平衡楚國朝政局面,才有六國合縱攻打函谷關之事,好景不長,春申君死后楚王與封君之間已無人斡旋。”
范增沉默不語,這的確是楚國從立國的時起,就埋下的病根,可明白又能怎樣。
當初悼王和吳起變法,就是為了改變楚國狀況,將楚國從泥潭里拉出來,把分出的權力收回來。
可結果,大家都清楚。
就算悼王身體無恙,多活十年也未必能變法成功,封君貴族定會群起攻之,你想要他們的命,他們就會先要了你的命,不管你是何等身份。
大不了為國家多換一位楚王罷了。
變法多強烈,貴族抵抗就有多強烈,內亂一起,其他諸侯國趁火打劫,國內貴族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