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按照塞北的氣候特點分析,此時的塞北荒原上本該進入難得的雨季,歷年來佳瀾河水都在此時短暫性暴漲。但今年卻不一樣,從去年冬季開始雪量便明顯減少,春季開化時曾經一個月沒下過雨,大家都看出來這是一個大旱年。而塞北的旱災也往往意味著他們必須通過戰爭和掠奪他人來延續生存。即便靺鞨人是從黑森林遷徙而來,也免不了這條定律,這也是為什么薩丁人如此恐懼靺鞨人南下的原因。
此時因為旱災的原因導致佳瀾河多處水位較淺,甚至部分地方騎馬便能夠趟河過北岸,給他們的游走了便利。
張孝武立即派人勘察水深并做好標記,同時他帶領騎兵南下,并沿途劫掠屠殺大量移居在此的百姓來以戰養戰,消耗靺鞨人的戰爭動員能力。他們搶走馬匹后,還將大量無法吃掉的牛羊放逐到草原上任其自生自滅,至于這些牛羊最后是否喂了草狼,他一概不管。
最后聶鋒忍不住勸說道“張大俠,我們這么做是不是不人道了”
張孝武目光悠遠,望向北方“不人道多少有些。但對敵人的不人道是為了圣漢的長久。這個世界有兩面性,一面是陽光下的人,一面是黑暗中的鬼。”
聶鋒難以理解,道“可連孩童都殺,這違背倫理呀。”
張孝武扶著馬鬃嘆了口氣“聶大俠,你可以不理解我屠殺的做法,質疑屠殺老人女人和小孩與收復塞北五城有什么關系。但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最初我沒有想到收復塞北五城如此之艱難,如果僅僅是與一個薩丁為敵,我有無數種方法趕走他們。然而靺鞨的崛起速度出乎我們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也讓我們的計劃不得不更改,收復塞北,愈發艱難了。”
諸將也苦笑起來,靺鞨人只用了一年時間便征服了北夷人,的確狠狠地打臉了圣漢,要知道為了逼服北夷汗國,圣漢帝國幾乎耗盡了三分之一國力,最終還導致玄武軍團慘敗于樺樹河邊,而靺鞨人居然征服了他們。
張孝武苦道“如今支持我們夢想的,只有我們這兩千義軍,起初我們的敵人只是三千薩丁軍隊,但現在要面對的可能是二十幾萬靺鞨等各族北方聯軍,我們的選擇和行事方式必然要變。殘忍,已經不容我們考慮了。”
聶鋒不再說話了,雖不認可張孝武的方法,但卻支持他的選擇。
搶奪之后,漢騎幾乎一人雙馬或一人三馬,繼續前行數日之后終于抵達了土城。
遠遠地看著那土城,張孝武感慨萬千,他是從土城開始的穿越,十幾年后終于還是回到了這里。土城和木城相比變化不大,靺鞨人也沒有建筑天賦和風格,他們很快適應了土城的房子,甚至效仿漢人的建筑。土城城外零零落落遍布著土房和院落,并沒有城池保護。作為靺鞨的王庭所在地,靺鞨人盲目認為不會有人會攻打此地,因此在此駐軍只有兩千多人。
張孝武并不知土城成為靺鞨人的王庭,他一直以為任何人奪取了鴉金糧倉,都會將都城設在金城,而他要做的僅僅是打草驚蛇。于是他下令向土城發起進攻,并放火焚燒土城周圍的草場和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