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還是不借錢嗎”皇后怒道。
“夏王借錢了,但戰爭持續太久了,總不能一直跟夏王借錢吧。”王典倒是沒有撒謊,夏王等皇族雖然百般刁難,但關鍵時刻還是拿出了五十萬兩銀子支援國庫。可戰爭打了兩年了,稅銀收不上來,五十萬兩銀子杯水車薪,再讓皇族拿錢無異于殺雞取卵了。當年宰相顧雍治理國家十幾年,只不過是將國庫虧空填充,李存義叛亂后,國庫存銀火速消耗,再有安置流民鎮壓民變,國庫的確空空如也。
皇后淡淡地說道“若是國都沒了,皇族還可茍活”
王典道“殿下,各地戰亂,藩王紛紛入京避難,他們家族龐大且傭人眾多,初步統計達到四萬多人。夏王作為皇族族長,自然要想盡辦法養活眾多皇族枝葉。別說吃穿用度,便是住在哪里都是一個大問題。夏王說,借錢給國庫沒問題,但他們要先先找到賺錢辦法,否則坐吃山空,遲早皇族也會成為叫花子。”
“眾卿可有良策”皇后問。
百官紛紛低下頭,他們都是科舉出身,說寫文章談政事都能侃侃而談,可若是說到賺錢,大家都是一個頭兩個大,哪敢表態。
皇后商婉兒宮斗手段高超,但并不擅長治國,用后世話來說便是會整人不會干活,不得不依靠大臣和后黨,但后黨多為武將,也不會賺錢,無奈之下只得問“王相可有妙計”
王典眼睛一轉道“臣有上中下三策可以出,只是不知殿下如何選擇了。”
皇后道“你盡管說來。”
王典道“這下策便是增加稅賦,我朝自中樞令張河間河間王張孝武施行什一稅后,稅率一直未變。可此什一稅后,一些刁民偷稅漏稅,部分士族更是藏匿實際產量,繼而導致稅收持續下降。臣以為,什一稅可改為五一稅。臣之所以說此事乃下策,實則是因為稅務改革乃國之根本,數十年未動,若平日改革也得徐徐推進,由部分州府率先施行,若有差池也可立即糾正。當下南方叛亂,動蕩不安,這五一稅推行之后,也只怕會引起亂民,故而此計為下策。”
“中策呢”皇后問。
“中策恢復紙幣,軍中用紙幣代替銀兩,如此一來節約軍費開支,等將來戰事結束,朝廷有錢了,再逐一兌換銀兩。”王典道,“前次平定吳越之亂,北伐羅剎南下之敵,朝廷倒是大力推行紙幣以解不時之需。但顧相幾乎用了十年時間才將紙幣欠銀還清,至永定十一年時,國庫才見真銀子。所以,此計為中策。”
“上策如何”
王典猶豫一番才說“江南嶺南稅賦占國之半數,杭州越州稅賦又占其六成,而今杭州、越州在賊子手中,我國稅失衡無法彌補。可皇后有所不知,自河間王率軍北上駐防幽州之后,這幽州稅收一直不交國庫。而據微臣所知,幽州自河間王施行改革之后,其富裕甚至超過杭越二州,若能將幽州稅賦收上來,我朝不愁無錢。所以此計為上策。”
皇后小心考慮起來,將幽州稅賦收上來,無異于直接斷了后黨的財路,可不收上來幽州稅賦,國庫的確沒錢了。
這是一個陽謀,后黨也不得不跳進火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