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初三說:“師父,婉兒妹妹有點特殊。”
“怎么特殊了?”
“紅棗妹妹說,昨天晚上,她給婉兒蓋被子,結果婉兒忽然掏出一把刀抵在紅棗的胸口上,說再碰她她就要殺人。”
“什么?有這事兒?你怎么不早說?”
“紅棗才告訴我的,她也害怕,而且你沒發現嗎?婉兒打架很兇的,一跟人打架,就要把人打死。”
“我哪里知道。”皮二沉思起來。
郝初三勸說道:“師父,我覺得,您撿她就是個錯誤,她完全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狼。”
皮二搖搖頭,從懷里掏出銀子,給每個人二兩,吩咐說:“這是你們的塞叔叔給你們的壓兜錢。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街上還有一點節目,你們出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給我記得,少花錢,省著點用。”
“好咧師父。”十幾個孩兒們領了錢,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臨走的時候皮二又叮囑郝初三,多照看著弟弟妹妹,別讓人拐子把孩子掠走了,也別走丟了人。
郝初三說:“師父,我們不出富貴坊,您老放心吧。”
等孩子們都走了,皮二又想到了塞兄弟的危險工作,心中擔憂不已,自言自語道:“要是他成了親,也就不會做這種殺人越貨的事兒了,不如我去找王婆子問問話,要是山子的媳婦有意,他們倒是般配得很。”想到做到,他便向媒婆王婆子家走去。
皮二的房間里有一些昏暗,家具也不多,出了一張土炕外便是三個板凳,張孝武個子高,坐在板凳上不舒服,便坐在了土炕上。商婉兒看似乖巧地站在一旁,但依靠著墻,身體仿佛習慣性地做出防御的姿態。
張孝武微笑著,看著她問:“婉兒,你的婆婆呢?”
商婉兒語氣平靜地說:“她死了。”
張孝武難過道:“老人家死了?她得了什么病?”
商婉兒道:“我們來到一路討飯龍都,婆婆的身體本就不好,到了龍都之后我們去了一個坊城要飯,結果有一個大戶人家太可惡了。他家養了許多狗,管家開門的時候,有幾條惡狗沖出來,其中有一只便要咬我。婆婆為了護著我,便和狗打架,可是趕跑了狗之后,那大戶人家的仆人說我們打傷了他家的狗,便要我們賠錢。婆婆沒錢,便被他們打了一頓,之后婆婆便一直身體發熱,后來她就病死了。”
張孝武怒火中燒道:“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打死的,你說說,是誰這么大膽子,在哪個坊城?哪戶人家?我給你婆婆報仇雪恨!”
商婉兒搖頭道:“我不記得路,我只知道他家養了好多狗,聽說有一個叫花子餓了,偷了他家的一條狗,后來那叫花子被他家抓住,扔進了狗圈里被狗活活吃了。我也不記得是什么坊城了,都是婆婆帶路的,我不記得路。”
看來商婉兒也是一個小路癡,張孝武無奈問道:“后來你就被皮二撿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