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為部院與皇宮,部院并未發生火災,擠滿了逃出來的宮女和太監,而皇宮卻整個燃燒起來了,今晚的大火加著狂風,迅速席卷了所有宮閣樓宇。
冬季的皇宮中,防火用的水缸里全都是冰,此時根本無法救火,一些太監慌不擇路推開一扇門,結果大火沖了出來,反倒將他整個人燒著了。
這樣的大火絕對不是自然火災,而且張孝武聞到了空氣中的硫磺聞到,他立即想到了北地坊的大火,莫非有人在宮中布置了黑火藥?
此時只聽到一聲巨響傳來,張孝武一愣神,大叫:“混賬東西!那黑火藥竟然是用來刺殺皇上的,我怎么這么笨!金衣衛,一定是金衣衛勾結了李滄瀾!四方啊四方,原來你才是幕后黑手!難怪金衣衛始終找不到線索,并非找不到,而是你們故意將線索藏了起來!”
但此時的張孝武來不及多想,他憑借著記憶跑去了養心殿,沿路之上見到許多慌不擇路的宮女太監,偶爾之間看到了一隊隊御林軍,但他此時懷疑這些御林軍的目的,便故意讓開這些人。大火實在太大了,這些御林軍似乎一邊找人一邊躲避火災,與此同時,他們見到了太監和宮女之后,先是一番審訊,隨后便用紅纓槍將其刺死。
養心殿已經完全燒著了,只剩下熊熊大火之中正在坍塌的樓閣。
張孝武注意到在養心殿的石頭臺階下,一個小太監正被一根木頭壓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忍著熱浪將小太監沖木頭下拉了出來,然后用披風奮力將他身上的火熄滅。
小太監依舊沒有醒來,他四處看了看,養心殿周圍竟然沒有準備救火用的水缸,而且養心殿周圍的積雪早就清掃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降溫的東西。他來不及多想,迅速解下褲子,沖那小太監的臉撒了泡尿,將他給泚醒了。
小太監驚恐地喊道:“快跑!皇上!快跑!”
張孝武立即問道:“皇上呢?”
小太監徹底醒了過來,看了看四周,才說:“皇上跑出去了。”
“皇上去哪了?”
“不知道,我——我看著皇上和來喜一起跑出去的,然后我也拼了命跑出去,剛剛出養心殿,就被東西砸暈了。”
“我知道了。”
張孝武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識到皇帝可能藏身的地方,那便是養心殿旁邊的月華湖。
大德帝曾經在月華湖中遇險,從此之后極少再去月華湖,而太后先前準備將月華湖填埋,只是月華湖是瀉湖,在遭遇暴雨時,皇宮的雨水流入月華湖以便保護其他建筑,因此張太后的意見被否定了。而為了避免皇上再一次溺水,張太后便下令在月華湖周圍豎起了籬笆,還將所有船只都鑿沉了,免得皇上再去湖中釣魚。今大火四起,顯然有人蓄意為之,依著大德帝的智慧,他絕對會去月華湖避險。
張孝武立即沖向月華湖,奔跑在冰面上,大聲疾呼道:“陛下,陛下,我是張孝武,我是張孝武!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幾個太監此時正站在湖面的冰面上,遠遠見有人來了,立即跑了過來,帶頭的便是來喜,他認出了張孝武,立即叫道道:“將軍,將軍,果然是你,陛下說,你一定會來,你果然來了!陛下讓我在這里等著,如果是你,便把你帶過去,陛下在湖心島上的摘星臺躲避天火。”
張孝武大喜,大德帝果然在那里。
他立即向摘星臺飛奔而去,因為跑得快了一些,湖面上的冰又光滑,他摔了幾個跟頭。但是摔再多的跟頭也不如心中的驚喜,能夠找到皇帝,便是皇宮燒了也無所謂。
一邊跑,他一邊思索該如何救出皇上,如今李滄瀾帶著人沖入皇宮四處屠殺宮女太監,顯然他們的目標就是皇帝。而李滄瀾并非一個魯莽之人,他這么做的目的,必然是為了更大的權力。而能夠給他這么大的權力的人,天底下只有三個人,第一個便是大德帝,第二個則是遠在江南剿滅偽吳的篤山伯葉向東,第三個人,則是左相張寬。
不過張寬是一介文人權臣,即便他推翻了自己的外孫大德帝軒轅子孝,也只能立另一個外孫做皇帝,但大德帝已經是篤山伯的孫女婿,張寬這么做勢必會逼迫篤山伯救駕,以張寬謹慎的性子,絕不可能這么干。
他有些頭疼起來,如今唯一能夠給他解釋的,便是李滄瀾。他非常想見李滄瀾,卻又怕見李滄瀾,因為見到他,則意味著皇帝已經沒了。
此時突然聽到馬蹄聲和馬的嘶鳴聲,張孝武向身后看去,只看到來喜等幾個太監被一群騎馬的御林軍圍住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紅纓槍,逼問皇帝在哪里,但此時來喜與眾太監卻異常堅定地說:“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