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道:“哼!那米山縣令便是謀反眾賊之一,而金衣衛,只怕也是與其有染,否則何以遲遲不見其蹤影?”
張孝武嘆了口氣,道:“晉王才十幾歲,如何能稱帝?難道他不怕篤山伯率領大軍救駕嗎?難道他不怕天下共同反對嗎?我以為他只是一個孩子,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大的能量。李滄瀾啊李滄瀾,他竟然謀反了,他竟然參與謀反,簡直糊涂!”
吳迪道:“其中理由,我也不甚了解。少保大人,既然你在人群之中殺了出來,就一定能殺回去,我請求你與我一起殺回去,找到皇上。天地之下,唯有你的武藝能勝過李滄瀾,只有你能殺得了他。我們一起殺了他,救出皇上,匡扶社稷。”
張孝武為難起來,皇上就在他身邊,他如今該做的不是殺李滄瀾,而是保護皇帝順利平安地逃出去,于是說道:“如今殺不殺李滄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皇上,皇上的安危重于一切。”
吳迪道:“是極是極,我必須要先于李滄瀾找到陛下。李滄瀾瘋了一樣,他見到皇帝,一定會殺了他。”
張孝武道:“所以,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尋找皇上。”
吳迪道:“我們便是要去尋找皇上,但我看你們似乎是在逃走吧?”
張孝武點頭說:“我們要逃出去尋找援軍,只有足夠的援軍才能救出皇上。我們才幾十個人,他們上千人,此時在皇宮內與他們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自投羅網。”
吳迪大怒:“我看你們就是膽小怕死!哼!張孝武啊張孝武,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還以為你是圣漢最有骨氣的人,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也罷,也罷,你就逃走吧,但我要留下來。”
張孝武忙勸道:“吳校尉,你留在此地,只能是成為李滄瀾的刀下亡魂,根本無濟于事,倒不如與我一起出去,我集合銀衣衛,我們一起反攻!”
吳迪道:“人各有志,張少保,我是圣漢御林軍禮字營統領校尉,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上上,我絕對不會舍棄皇上,我也絕對不會先逃出去。如果今天找不到皇上,我也絕不會走,如果今天被李滄瀾先找到皇上,我將以死警示他,這悠悠天下還有人心存正義。”
眾人感動不已,沒想到吳迪是這樣的硬氣漢子,更沒想到在生死危機面前,他能夠保持赤心不變。大德帝已然淚流滿面,未曾想到這個昔日相貌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忠誠。
張孝武道:“你是為數不多,我敬佩的漢子。”
吳迪哈哈大笑:“能讓鬼將敬佩,在下這輩子就值了,張孝武,你逃出皇宮,若是不帶兵殺回,我便做鬼都不會原諒你。若是你帶兵殺回來,救出皇帝,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再會!”言罷,帶著他的手下向南面火起凌亂之處沖了過去。
張孝武等人讓開了道路,敬佩地看著這群決然赴死的人,許久才說道:“圣漢之血,仍未干涸。每每危難之際,總會有這樣的一群人,用他們的熱血與忠誠,喚醒人們心中的正義與斗志。走吧,我們先出去再說,希望他們能夠堅持到我們殺回來。”
“喏。”
眾人繼續策馬前行,不久之后便聽到身后的喊殺聲,眾人心知這是吳迪等人陷入了與叛軍的戰斗之中,大家內心想回去支援他們,然而卻不能這么做。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皇上,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早些離開血與火的圣漢皇宮。
在沉默行進之中,張孝武認為晉王才十幾歲,絕無發動叛亂的實力,李滄瀾與米山夫爵等人之所以支持他做新帝,也絕對不會是折服于他的才干,更非想要大權獨攬,畢竟他們資歷淺薄,想要大權獨攬則需要面臨篤山伯的挑戰,而無論是誰都擋不住篤山伯的雷霆一擊。
“莫非是張寬?不能啊,張寬已經如此高齡,斷然不會冒此風險,且如若廢帝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成為篤山伯的刀下亡魂,可又是誰能夠有如此能量?”張孝武大惑不解,仿佛有千百個疑問鉆入了他的腦海,讓他的頭有些疼痛起來。也不知這疼痛是因為想問題太多,還是因為剛剛被大火燎烤又經過了寒冷的月華湖,導致他一冷一熱生了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