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漢——萬年——”
殺聲傳到了湖邊,很快,更加密集的腳步聲隨之而來,是銀衣衛勤王大軍來了。
麗陽侯家被臨時拉來的壯丁們嚇得掉落了一地的武器,而叛軍士兵們也被嚇破了膽子,不知是誰高喊一聲:“跑啊!”于是,這些烏合之眾立即四散而逃,甚至連麗陽侯也被不知是被誰推了一下,狼狽地倒在地上撞在地面上的冰層上,磕斷了門牙。
“疼死我也。”麗陽侯頓時流出了眼淚,捂著嘴不停地扭曲,麗陽侯身邊的死士連忙將他拉了起來,免得他被混亂的人群給踩死。
麗陽侯起身大怒:“誰推的我?”
此時人群混亂,哪有人聽他的話了,護在他身邊的只有七八個重金打造的死士護衛,大家哭笑不得,心說沒人看清楚是誰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家主,援軍來了,咱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個死士忙勸阻道。
麗陽侯痛恨不已,指著摘星臺說道:“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死沒死,還不知道他死沒死呢。大德帝要是不死,我們就真完了,全完了。”
另一個死士道:“家主,我親眼看到皇帝被一箭穿透胸膛,他肯定死了,你想哪有人這樣還不死的,被箭矢貫穿胸膛了呀。”
第三個死士道:“對呀,皇帝都死了,咱們現在找晉王去,只要晉王還在,咱們就絕對能成為開國元勛。”
“不是開國元勛,是擁立之功。”麗陽侯糾正道,但見他的手下跑的跑散的散,而遠處的殺聲不斷靠近,他只能賭一把說道:“速速趕往西門,趕往西門!我們帶著太后走!”
張孝武遠遠望著麗陽侯上躥下跳,剛剛人太多,如今人少了,他反倒看清楚了。于是他手中掄起了紫金锏,奮力一擲,只聽到噗嗤一聲,紫金锏穿透了麗陽侯的胸膛。這個面貌英俊的野心家跑了幾步,才發現自己的胸口插著一支鐵锏,隨后倒在地上,咳血而亡。他手下的死士們雖然忠心,可是武藝不濟,沒有一個人當下這一飛锏,直到發現他死了,連忙扔下他的尸體四散而逃。
看著麗陽侯絕命倒地,張孝武渾身一陣輕松,隨后只覺得天壓了下來,明亮的星空黯然失色,天地皈于沉寂,四夜里沒有了殺聲、呼聲、風聲、火聲。
“終于結束。”沒來由的,他想道。
“圣漢——萬年!殺啊!”
當先沖過來的是李春城,當他跑到摘星臺時忽然看到摘星臺下堆砌的尸山血海,更看到矗立在摘星臺頂上的血人,渾身頓時熱血沸騰。
憑借著感覺,李春城喊了一聲:“將軍!鬼衛來了!”
張孝武迷迷糊糊地低頭看了一眼,看到是一群白衣白甲的銀衣衛,心中一陣輕松,忽然全身疲憊,一頭從摘星臺栽倒下來。他的身體砸在了李滄瀾的尸體上,又從尸山上滾了下來。李春城等人連忙沖了上去,一把抱起張孝武,看著他身上的傷口與插在身上的一根根箭矢,李春城頓時嚎啕大哭道:“將軍!將軍,我們來了,我們來了!”
兀松、阮清文、荀布等人帶領主力也狂奔至此,當此時,銀衣衛大軍除在皇城門口佯攻的兩千人外,所有人都殺進皇宮,且沒有一人死傷。但沒有人高興起來,他們的統領張孝武此時此刻生死不明,兀松急道:“將軍有沒有事,他還活著吧?”
李春城試探了一下,發現張孝武還有呼吸,頓時破涕為笑道:“還活著,還活著呢。”眾人連忙圍了過去,阮清文焦急道:“這該如何是好,速速叫軍醫,不,叫太醫,我們去太醫院!”
兀松道:“有沒有酒,給將軍喝一口,他是力竭了。”
還真有人的水囊里有酒,連忙送了上來,兀松親自喂了張孝武。喝了一口酒后,張孝武竟然真的醒來,但他的頭昏昏沉沉并且渾身劇痛,然而強烈的疼痛反倒讓他精神了很多,他左右看了看眾人,見大家都到齊了,咧著嘴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你們來了。”
“將軍——”
“將軍!”
“將軍我——”
見眾人紛紛搶話,兀松立即喝止道:“你們別說話,聽將軍說。”眾人連忙住嘴,兀松道:“將軍您吩咐一下,有什么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