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楚朗就起床了。
飯還沒做,他就匆匆吃了倆饃,填肚子倒是更好。
聽到動靜,楚志成起來看了看,發現是兒子在忙著。
“起這么早?”
“早點去涼快嘛。”楚朗一邊答著,一邊已經把五只野兔全裝到了蛇皮袋里。再把袋子往自行車后座綁好,這就算好了。
“爸,我走了。”踩著腳蹬,楚朗沖楚志成揮揮手。
“路上慢點,躲著點車。”
“知道了。”楚朗蹬起車子,很快出了門。
……
遠處的地平線上,紅彤彤的太陽正慢慢的浮起來,陽光還不算熱,但也在驅散著清晨僅剩的涼氣。
迎著清晨的涼風,楚朗勾著腦袋,腳下蹬的很快。他得趁著涼氣還在盡快到達,不然等熱起來,那些兔子估計全得死了。
還好,他走的是省道,路況還不錯。
過了鎮子,又騎了半個多小時,一條寬闊的玉帶似的河流就橫在了眼前。
這河名叫沃河,是他們這最大的河流,他們村旁的小沙河就是這河的支流。過了沃河不遠就是市區,在橋上就已經能看到城市的模樣了。
沃河的水量比沙河大的多,河面至少四五十米寬,水深據說有五六米。
一座橋梁立在河面上,把兩邊的省道連接了起來。
楚朗蹬著車子很快到了大橋上,風吹過河面卷起了涼爽的水汽,又撲到身上。他不禁放慢了速度,面向著風來的方向,在這天氣,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啊。
太陽的紅色慢慢褪去,在徹底變成白色前,楚朗終于到了。
跟多年后印象中的新城不同,眼前的城市要小的多,也舊的多,樣式也多是這年代特有的蘇式風格遺存。
樓層基本沒七層以上的,道路也不存在該幾車道的問題,因為壓根也沒幾輛車。路邊的樹全是環抱粗的梧桐,一棵能遮住半個路面,加上對面那棵,正好把路全遮嚴實了。
車子走在路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時代氣息,楚朗的心情突然都開朗了起來。
騎著車子,楚朗一直盯著路邊。轉了好一會,他終于看到了收野味的招牌,卻立在一家修自行車的鋪子門口。
楚朗連忙捏著手閘,車子卻還是固執的向前,車閘壞了。沒辦法,他只好抻著腿用出了腳剎技能。滑了十多米,這才算剎住車了。
“大哥!野兔啥價錢?”楚朗腳撐著地,沖門口樹下乘涼的光膀子大漢問道。
那大漢抬眼瞧了瞧楚朗,甕聲道:“一斤一塊二。只要活的。”
“一塊二?不能吧?”楚朗皺著眉頭,顯然不大滿意。
今年連豬肉價跟羊肉都兩塊呢。可這野兔能按那些肉算嗎?吃野兔的又不圖油水,就是圖的好吃,再加上這玩意不好捉,供應量極少,印象里當年飯店的野兔肉比普通肉貴不少呢!
那大漢瞥了眼楚朗車座上掛著的袋子,問道:“你這有多少?多了能貴點。”
“五只。都是活的,能開多少?”楚朗問道。
大漢終于抬起了腦袋,揉著肚皮,“我也不誆你,一塊五,真不能高了。”
楚朗搖了搖頭,二話不說,腳踩上車蹬子就走,“我再去別處看看吧。”
“喂!別走啊!”看楚朗說走就走,大漢有些著急,“兩塊,這到頂了!到哪都沒再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