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大寶李谷蕊已經上床睡覺了,二寶還睜大著眼睛,遲遲不睡覺。
李俊彥早已有“前車之鑒”,二寶沒睡覺之前,自己千萬不能睡覺,否則,這孩子半夜哭得更厲害,整個晚上都別想睡覺。
這段時間,二寶白天呼呼大睡,連搖都搖不醒,晚上卻睜著一雙烏溜溜大眼鏡,四處觀看。
只要孩子不哭鬧,李俊彥覺得都好辦,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二寶哭鬧。
在寂靜的暗夜里,二寶的哭聲嘹亮地響了起來。
李俊彥雖然睡意正濃,困意襲來,但仍然掙扎著起來,抱著二寶在屋內不停地踱步。以前,二寶不喜歡躺著,只要將她抱起來,來回地走動,她就立馬不哭了;可是也有例外的時候,近段時間以來,抱著她四處走動也無濟于事。
丈夫將哭鬧的二寶抱了出去,許靈珊好歹可以舒適地躺著了。雖然還是睡不著,但比起先前的煩躁來說,好多了。
李俊彥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二寶止住哭聲,但仍然收效甚微。他一會將二寶抱到窗戶邊,想讓她看看玻璃外近處樓房的燈光,但二寶視而不見;他一會打開智能音響,播放兒歌,將聲音調得比較低,但二寶充耳不聞。
無奈的李俊彥,只好開了門,將二寶抱到走廊里來回走動。這下二寶哭鬧的趨勢終于有所下降了,但走廊里的風很大,李俊彥又急忙返回屋里,拿了一床小毛毯,將二寶包裹好了,這才重新來到走廊里踱步。
此時,夜已深。三部電梯都已經靜止地停在某個樓層不動了,走廊里一點聲音都沒有。李俊彥不斷地對二寶說著一些話,咿咿呀呀,加上不斷地來回走動,二寶的哭鬧聲總算慢慢地安靜下來了。
在不斷地試探、總結中,李俊彥發現一個讓二寶不哭鬧的最佳姿勢:腰部盡量后仰,讓二寶趴在自己的肩頭。但這樣一來,走動久了后,腰椎就感覺到嚴重受不了,一陣陣的疼痛讓人難受。
就在這時候,寂靜的走廊里,突然發出了“刺啦”一聲響動,嚇了李俊彥一大跳,本來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不再哭鬧的二寶,受到這個聲音的驚嚇,四周抽搐了一下,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李俊彥感到奇怪: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有響動?難道……是小偷?”
就在他側耳傾聽的時候,聲音又消失了,四下一片靜寂。
李俊彥更加奇怪了:剛才明明有聲音的,現在怎么又沒了?難道……果真是有小偷不成?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突然,又傳來一聲響,“砰”的一聲,像是有人在驚慌中撞倒了什么東西。
他循著聲音朝樓梯口走去,只見樓梯口的兩個垃圾桶旁邊,一個老頭正彎腰蹲在垃圾桶旁邊,將手伸到桶里,不停地翻找。
都已經深夜了,看這個老頭的年紀,至少已經在60歲以上;他沒戴手套,徒手在垃圾桶里扒拉著,而那垃圾桶里,什么東西都有,也包括二寶換下的尿不濕……
對于李俊彥的出現,這個老頭絲毫沒有一絲意外,好像李俊彥才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而他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存在。
李俊彥不知道這個老人有著怎樣的背景?有著怎樣的故事?年輕的時候,他都經歷了一些什么?有人愛他嗎?他有愛的人嗎?如果年紀再大一些,他又該如何求生?
……
一連串的問題,糾纏在李俊彥的腦海里。他幾次想要將這些疑惑倒出來,但覺得那是對別人的打擾。
李俊彥默默地看著這個老人,不停地在垃圾桶里翻撿著。他將一個垃圾桶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到一個塑料的飲料瓶,然后又扒拉著第二個垃圾桶。在第二個垃圾桶里,他收獲了兩個啤酒瓶、一個易拉罐,還有一張厚紙板。他將這些有用的東西一一裝進他帶著的一個編織袋,編織袋里鼓鼓囊囊,看來已經裝了不少“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