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人先前好像在吵架的動作推測,這個女子有可能作出極端動作,李俊彥在那一瞬間對李谷蕊說道:
“別看——”
說完,李俊彥伸出一個巴掌,想要捂住李谷蕊的眼睛,然而,還沒來得及,只見你個妙齡女子的另一條腿也抬上了欄桿,然后雙手撐著欄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大概只有3秒左右的時間,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半點遲疑,就在剎那之間,一個生命從欄桿上跳下,消失在了滾滾長江之中。
別說5歲多的李谷蕊,就連李俊彥都嚇得心跳如鼓。
李俊彥和李谷蕊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是距離最近的目擊者。
李俊彥一邊責怪自己為什么沒有讓孩子早點背過身去,一邊感嘆那個妙齡女子究竟遇到了什么問題,使她如此決絕?
親眼目睹這一切,李谷蕊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嚇得雙腿發抖,當場就張著嘴巴哇哇大哭起來,淚水掛滿了臉龐。
這種震撼,若非親眼所見,若非親眼目睹,是根本無法體會的。
“爸爸——爸爸——哇哇……我……我走不動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癱在了地上。想必,一定是嚇得雙腿發軟,根本邁不動步子了。
聽著李谷蕊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李俊彥不斷地自責:當那個女子抬了一條腿上去的時候,他就應該猜測到,這個女子有可能作出極端動作,那個時候,他就應該義不容辭地讓孩子背過臉去的。
然而,事到如今,任何自責都已無濟于事。
李俊彥立即蹲下身去,彎腰將孩子抱了起來,李谷蕊不停地問:
“爸爸——哇——爸爸——剛才那個阿姨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
雖然親眼目睹,但她還是不愿相信,這么大一個人,竟然眼睜睜地在眼前消失了。
李俊彥本想編個童話故事,或者撒個謊,可是……孩子都已經親眼目睹了,又該如何說才好呢?李俊彥越是想編造一個故事,腦子里越是一片空白,他只是一個勁地說道:
“她……她……跳下去了……”
李谷蕊驚訝地說道:
“啊?那她死了沒有啊?”
李俊彥心亂如麻,只是胡亂地說道:
“死了,死了……”
李俊彥剛抱著孩子小跑幾步,迎面走來了剛才那個40多歲的男人,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與那個女子保持著兩步之遙的距離,即使在那個女子的一條腿已經搭上欄桿之后,男人依然站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連一句勸說都沒有,更沒有及時上前阻止。
此時,那個男人神情慌張,結結巴巴,從他說話的語氣里,可以聽出他心跳的厲害,他操著一口廣東普通話,伸出一只手,攔住了李俊彥父女倆:
“先生……你……你可不能走啊……”
李俊彥一愣:
“我為啥不能走?”
那個男人說道:
“你走了……我找誰證明我的清白……你也看見了……她……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推的……”
緊要關頭,這個男人不是想如何施救(他甚至連施救的意識都沒有),而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推脫責任。
李俊彥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是個男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剛才她上去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去拉住她?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她到底為什么要跳下去?你就是兇手!殺人兇手!”
這個男人擺擺手:
“我可什么都沒做啊……先生……你……你們這是什么地方啊?”
直到這時候,那個男人才摸出手機,哆嗦著撥通了報警電話。
李俊彥沒好氣地說道:
“這里靠近長江大橋南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