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嬋沒好氣道:“你以為拍婚紗照呢!抓緊!”
雖都是好友,可當著旁人被如此調侃,林依然還是羞得不行,拍完之后,故作淡定地對張揚道:“我幫你跟周帆拍一張吧。”
“好。”
林依然過去,把周帆換了過來,她給張揚和周帆拍完之后,又道:“周帆你跟女生拍嗎?”
“當然要啊。”
劉嬋反應極快,立即拖著王珊珊一塊跑到周帆身旁,又拉著張揚和張敏湊了個熱鬧,等林依然拍好后,劉嬋拖著張敏去看照片,張揚說著:“那我們倆跟珊珊拍一張吧!”
余光瞥見周帆和王珊珊站著不動,張揚沖林依然使個眼色,上身不動,往左橫移兩步,迅速走開。
一群人笑個不停,拍完后再換地方,興致盎然,直到王謹孝特意找過來,通知他們該出發了,才又拍了張合照,出發去聚餐地點。
張揚對酒并不反感,但極度厭惡酗酒無度或者勸酒的行為,好在哪怕最后一段散伙飯,班上也沒有誰用酒來表達感情的,多是閑聊,許多平日里顯得有些沉默的同學在這頓飯上話也明顯變多了。
王謹孝難得地露出了「世故」的一面,居然會挨桌敬酒,到了張揚他們這桌的時候,他敬罷酒,見張揚身旁有周帆去別桌后的空位,干脆坐了下來。
余光瞥了眼正與劉嬋低聲說著什么的林依然,王謹孝往張揚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張揚,咱們同學三年,以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這樣吃飯,我想跟你說兩句話,希望你能放在心上。”
張揚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
“我知道你就是張牧之。”
張揚心里有些驚詫,面上不動聲色,望著王謹孝,靜等他接著說。
“當初你跟林依然閑聊,說你爺爺給你取字叫牧之的時候,我就記住了,因為我爺爺給我取字,也叫牧之,取牧守一方的意思,不過后來見我不是當官的料,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一個表哥是金榜文學的股東,他去年一直在找你,或者說現在也是,他查到過你曾經在射雕連載前出現在金榜文學總部,事實上不少人都查到了這一點,但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你爺爺的身上,從沒有往你身上想過。”
“加上你在班上講武俠,我就基本肯定你就是張牧之了。”
王謹孝眼望著張揚,“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那邊有人喊王謹孝過去喝酒,他擺了擺手,回應等一回,復又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坦白地講,如果你只是班上講武俠那樣的水平,我相信你是張牧之,但不相信《射雕》是你寫出來的。”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但目光依舊清明,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張揚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樣做,更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只是想告訴你:待人貴以誠。”
“這個年代民智開化,聰明人很多很多,信息對等的情況下,誰也不比誰高明多少,小聰明或許能得逞一時,但想要走的更遠,靠的是大智慧,在我看來,大智慧的核心就在于「以誠」。”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王謹孝也笑了笑,“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樣說或許有點無趣,但沒有辦法,我從小就被這樣培養的,像個機器人,待人以誠,就是我的核心程序,這是我爺爺我爸他們總結出來的立身處世之王道。”
“學校其實與工廠十分類似,一個組裝工業品,一個組裝人的思想,就算都是機器人,你也是其中的精品。”
張揚笑道,“再說了,為了讓人覺得真誠而真誠,本身就真誠而讓人覺得真誠,到底都是待人以誠,也沒有什么差異。”
王謹孝并不愿在這方面多說,笑道:“我覺得你屬于那種可以走很遠的人,不論是個人前途上,還是與林依然的感情上……”
王謹孝說到這兒,頓了一頓,似乎有些猶豫,不過仍直視張揚的眼睛,“坦白的講,一直在來吃這頓飯之前,我都準備進入大學就追林依然的。”
張揚這才愣了一下。
王謹孝雙目一眨不眨地看著張揚,“我以前一直覺得這樣的女孩子,不會輕易動心,更不會輕易對什么人都動心,所以哪怕你跟她的關系越來越好,包括前幾天看到你坐她的車來考場,我都一點不慌。”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起來,“直到來之前,我在寸金湖邊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才發現……我是不是有點傻?”
張揚搖搖頭,見周帆回來,在王謹孝身旁的空位坐下來,并未打住話題,笑道:“人都有犯傻的時候,比如你一開始應該也覺得我在犯傻,不過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