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微小跑著過去,甜甜地道:“爺爺我幫你澆。”
“去去去,不用你,我自己來。”
老爺子很嫌棄地擺擺手,張揚剛走過來,也殃及池魚,被一塊攆了過去,“井里有瓜,讓你哥給你撈去。”
“好!”
張微轉頭沖張揚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一跳一跳地向井邊跑過去,張揚扁扁嘴,也只好跟過去。
正常趕著季節種的瓜這會兒瓜藤都已經扯了,家里大多只剩些賣不出去的二茬,肯定不如現摘的可口,老爺子用不著去賣,小叔家也不指著瓜,特意留了瓜苗岔開種,就為留著吃的。
不過這時候剩的鮮瓜也不多,老爺子原本給自己鎮的瓜,個頭不大,應該也是之前二茬剩的,張揚取了一個,一分兩瓣,又讓張微去拿倆勺子,一人半個瓜抱著啃。
方淺雪在旁邊看著,忽然笑了笑,張守一看過來,方淺雪笑道:“從小時候就這樣,這么大了,還是這樣。”
眼神語氣,又溫馨也有些許感傷,張守一順著媳婦的目光往果園深處瞥了一眼,頓了一頓,笑著問:“你吃么?”
方淺雪搖頭道:“等會再吃吧。”
老爺子給花澆好了水過來,見兄妹倆各抱著半個瓜,道:“不是有大的嗎?”
“我沒看到,沒事,這個剛好。”
張揚半個瓜已經快挖空了,正在啃些邊角,也沒去給老爺子表孝心,自個吃自個的,張微倒是挖了一勺子送到老爺子嘴邊,然后又被嫌棄了,撅著嘴自己吃。
天熱,張守信和王亞琴這會兒也沒活,很快就也過來了,張宇卻沒跟過來,張守一開口問,王亞琴道:“剛吵完,剛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了,不管他。”
張宇也已經上初中,成績有點爛,暑假剛開始就被安排跟著張守一補課,方淺雪已經辭職,張守一因為張揚的緣故,現在是「樹大招風」,也不好再偷偷給人補習了,對給侄子補習自然沒二話。
結果張宇不愿意,給爸媽吵好幾次了,到現在也沒去補過課。
老爺子大概也為張宇的事情煩心,聞言嘆口氣,對張守一道:“你回頭勸勸,他聽你的。”
張守一自是滿口答應,方淺雪卻有點不大樂意,老爺子說的「聽」,其實更是一種張宇對張守一「大伯」之外老師身份的本能抗拒與梳理,她很清楚自家與張宇說親是親,說外也是外,真較真去勸,基本上是不落好的結果。
要是張宇長大后懂事,那倒好,就算現在不落好,等他明白了,也會反應過來,就怕他一路固執,小時候的不愉快到長大了反而跟著放大,那就真的是吃力不討好了。
但這會兒自然不好說。
張揚笑道:“回頭我跟他說吧。”
王亞琴笑道:“誒!張揚說最好,你說更有效果!”
等爸媽他們都走遠,張微才在旁邊嘟著嘴道:“你說更沒用,張宇現在最煩的就是你,因為嬸嬸每次罵他都是那你來舉例的,別人家的孩子最招人恨了,越近越招人恨!”
張揚笑道:“叛逆期而已,嬸嬸又不會教……沒事,小意思。”
這其中大抵也有因為他的緣故,自家短短兩年內直往上走,而小叔張守信并無太多上進心,過分安分守己的緣故,尤其是開火鍋店的事情,「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抵更讓嬸嬸有點眼熱,有點不大平衡。
人都會有缺點,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可過多苛責的,且這些年自己一家常年在市區,爺爺大多時間都還是小叔夫妻倆照顧。
張宇一時半會不來,張揚得了空,先拿《廬州月》歌詞給老爺子看,老爺子戴上老花鏡看了好一會兒,才問:“給我看這干嘛?”
張揚道:“不是要拍MV嘛,準確去廬州,所以我順便問問您想不想一塊跟著去。”
老爺子聽他說完,不答這茬,先指著歌詞說:“牽強附會,亂七八糟!”
張揚有點尷尬地解釋道:“這不是還在改嘛,要不您幫忙改改?”
“我才懶得管。”
老爺子撇撇嘴,用手指在紙上劃了一行,然后再劃一行,終于嘆一口氣,“要改就得全改了,算啦,你寫的是你的故事,就別往我身上扯了。”
張揚笑道:“本來就是借個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