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曾經的皇帝,那位擁有的山海一般胸懷的皇帝。
但是可惜的是那位皇帝已經死了。
他在死之前干過很多錯事,例如尋仙問道,例如將各種重臣,手握兵權的大將給排擠出朝廷。
也許是人越老越怕,他怕被人奪了那個位子,但他最后還是死在了那個位子上。
“先將隔壁的常和郡拿在手上,他們那邊是產糧大郡,素有常和豐,天下平之稱。
只要將他們那邊拿在掌心,那么便天下大可去,退可居于饒河郡,進可望東南而成大事,坐望掌天下,豈不快哉?”
“然后呢?”
呂世華笑了笑。
“然后便直取大都,挾持天子而令北方諸侯,南北兩大藩王必有相爭,隨后便以鯨吞之勢,將天下收歸于掌中!”
呂文遠面望東南,神色之中充斥著澎湃的激昂。
呂世華則微微搖了搖頭,他總算知道自己父親為什么只能當一個守成之君而非進取霸業之主。
太夢想化,太理想化了。
也許在和平時代,他能充分實現自己的政見,將天下發展下去。
但如今現在皇帝已死,天下即將瀕臨崩潰,藩王則在趁機作亂以清君側的名義直取大都。
在如此環境之下,手握兩郡之地,居然還想染指天下?
是的,也許取常和郡之后會朝著理想化的方向發展,但是天下沒有那么多的蠢人。
槍打出頭鳥啊。
呂世華將自己的想法與父親一一說明,看著父親臉色逐漸發白的面龐,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您的想法太過于理想化,如果其中出錯了一個點,那么對于我們來說將是萬丈深淵的打擊,對于呂家來說,這即將成為他人的為王前驅,最終泯滅于歷史的長河之中。”
也許是呂世華所描繪的景象太過于嚇人,呂文遠甚至都連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拿不穩了,他臉色發白的看著面前的兒子,最后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
“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我呂家便沒有執掌天下的資格了嗎?那常和郡就不取了嗎?”
他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家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飛灰煙滅。
“怎么可能?”
呂世華眉目之間閃爍著點點星光,雙眉如同兩柄利劍,雙眼帶著淡淡的光芒。
“如此好的機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再者說了,正如您所說,那個地方是我們爭霸天下的基礎,又怎能不去奪取呢?”
呂世華將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任由一點陽光照進這略顯黑暗的大廳之中。
“只是奪取那個地方之后又應當如何,直取大都不可取,如果我們行到那一步的話,恐怕就會好像是囚籠之中的螞蟻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如今的天下還未大亂,就讓南北的那兩位藩王去斗去吧。
而我們要做的則是……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陽光照射在呂世華的身上,襯托的他好似神明一般英武,一股如同山岳一般的氣勢,幾乎壓得人難以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