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李樹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何麟兒呼呼的酣睡聲,他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困倦,眼里閃過猶豫和掙扎。
“胡巴山不在,這是我逃走的最好機會了!”
“能成功嗎?”
“逃去哪里呢?”
“怎么躲過居華和何麟兒的注意?”
白日,他親眼見到了居華一巴掌就將那騙人的散修商販差點拍死,可見,雖然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但卻是心狠手辣的人。
而這個院子只有這么大,他想要逃過居華的眼睛溜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一直感覺胡巴山將他抓來別有目的,不是單純讓他給何麟兒當仆人那么簡單。
他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性,胡巴山的外出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就是想要讓他認為有機會逃走?
“不,不會的,他是筑基境的修仙者,高高在上,沒有必要那么做。”他安慰自己。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不逃只有等死一條路,如果逃跑失敗了,很可能小命不保,就算不死,日后想要在逃也更難了,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必須忍耐住,不能沖動。”李樹閉上了眼睛。
突兀的,幾聲慘叫打破了碧云谷深處的安靜。
那叫聲滿是絕望和恐懼,驚的何麟兒都醒了過來,心驚膽戰的大聲問道:“李樹,這是什么聲音?”
李樹也被嚇到了,哪里傳來的叫聲,似乎不是很遠,就在附近。
這時,居華推門進來了,站在門口說道:“不用擔心,不過是幾個蟊賊被附近的某位仙師順手除掉了。”
何麟兒來到居華面前,一臉迷糊:“有賊?”
“嗯。”居華渾不在意的淡淡說道,“那座升仙臺是碧云真人升仙遺留之物,乃是一件珍寶,也是碧云谷能存在的原因,自然會有人打它的注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不怕死的人妄圖盜走。”
李樹也從床上下來了,看向那座升仙臺的方向。
“師兄,那升仙臺究竟有什么用啊?”何麟兒抓了抓腦袋。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碧云真人飛升成仙,那塊普通的頑石也因為是碧云真人最后坐立之物而沾染了仙人氣息變得奧妙無窮,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趙國皇室、大羅山、飛云觀都曾想將升仙臺據為己有,但都因為顧忌碧云谷的散修而不得不放棄。”
居華眉梢微微的挑動了一下。
“但寶物動人心,每隔一些時日就會有人想要奪走升仙臺,甚至不止是趙國人,還有來自云國、大唐,甚至是北方的火羅和更遠的西域過度的修仙者,但無一例外,要么死,要么狼狽的逃走了。”
“既然升仙臺這么珍貴,沒有真人來收取嗎?”李樹問道。
居華與何麟兒看向幾步外的李樹。
“哎,對啊,師父說過,那草廬中的是碧云谷最強大的散修,筑基九重,如果有真人來了,那就沒人打的過了,一定能帶走升仙臺。”何麟兒看著師兄居華。
筑基境對于聚氣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真人是比筑基境更高一層的存在,是升樓境的修仙者才能擁有的尊稱。
居華看了眼何麟兒、李樹,道:“的確有真人打過升仙臺的主意,曾聽師父說起過。”
趙國的一些頗有分量的修仙勢利想要奪走碧云谷升仙臺,但碧云谷的散修有萬人之多,又有十幾位筑基境坐鎮,多次角力后,升仙臺還是留在了碧云谷。
“畢竟同屬于趙國的修仙者,沒有任何一方愿意看到因為升仙臺而互相殘殺,真人們畢竟是真人,也有自己的顏面,也不好為了升仙臺而出手,否則碧云谷自然保不住升仙臺。”
“倒是曾有他國的真人帶人潛入,想要奪走升仙臺,在碧云谷爆發了大戰,死傷了許多人才保住了升仙臺,那已經是八十年前的事了,好了,都睡吧。”
一早,李樹打來水給何麟兒凈面。
何麟兒滿意的點著頭說:“李樹,你做的還算讓我滿意,以后,我不會虧待你的,等我成了仙師,就放你離開。”
李樹臉上無動于衷,心里已經想罵人,仙師,是對筑基境的尊稱,就是說到了筑基境有資本為他人之師了。
“筑基境豈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碧云谷散修上萬,仙師不過二十三位,等你成了仙師,我的骨頭渣子都爛了!”
胡巴山也曾提到過,何麟兒的修仙根骨雖然不算差,但也不算好,也就一個及格的水平,這輩子能不能成就筑基境都是未知數。
“師弟,過來坐。”
庭院中擺著兩張椅子,居華喚來何麟兒面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