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卡庫斯飲了一口酒,因為醉意,眼角有些微紅,“我們這里不適合農作物的種植,各位是知道的。但是這樣的地方,茶葉和葡萄倒是可以長得不錯。啊,茶葉主要是河那邊的山上,葡萄的話就只有淚島這里了。雖然說是適合的土地,但是我年輕的時候哪里懂這個。茶葉的種植和生意是我父親晚年的時候才開始在做的,可惜沒做兩年他就離世了。葡萄的種子和釀酒的方法是用茶葉和路過的商人換的。說是上好的適合釀酒的葡萄,但是種了幾年都不見起色。
本來以為是被人給騙了,那也不過是換到了劣質的種子罷了。這期間茶葉的生意確實變好了,本來靠著茶葉,平津城也好,我們家也好,和我父親那時候比,都好了很多。確實也沒有一定要執著釀酒的必要。但是我夫人是個優秀的女性,一直不肯放棄。淚之岬的塔樓你們都看到了吧。原本是做燈塔用的,但是我的夫人為了就近照顧葡萄園,曾經在那里居住過相當長的時間。我都勸她算了,不要執著于酒了,可是她總說再給她一點時間。
然后有一天,是意外,她從塔上跌下來了。當時我正在對岸跟人談一筆茶葉生意,并沒有在島上。我們島上的碼頭一般只在早上和晚上會往返兩次,當時莊園的幫傭劃著小船來通知我的時候,我都以為自己是做夢。只有在噩夢里才會遇到這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奇跡就這么發生了。我夫人死的時候,還有半個月就到葡萄的收獲季了。因為我夫人的死,我很憤怒,我想過推平整個葡萄園,都是它們害死她的。但是那一年的葡萄……是那幾年以來最好的。那是她給我的寶物,一定是,所以我還是保留了葡萄園,那一年的葡萄釀成的酒,我叫它們‘圣女之吻’。
科林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只是知道我夫人死了,然后我的酒莊出的酒就開始變好。外面就都開始傳什么因為有血的灌溉,所以才會變的美味。真是荒謬,他們不懂,他們什么都不懂!”
卡庫斯喃喃自語著,眼瞼垂下,似乎像是快要睡著了,一滴眼淚順著他的臉流下。
季白露看著他這樣的狀態,有些無奈的看著西辰,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西辰看了卡庫斯許久,對方縮在了那個有扶手的高背餐椅里,垂著頭,臉上帶著醉酒的紅暈,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城主大人?先生,格里先生?”季白露見西辰沒有反應,小聲的呼喚了幾聲,回應她的摯友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怎么辦?”季白露壓低聲音問西辰。
西辰指了指餐廳大門的方向,示意兩人離開。季白露無奈的點了點頭,跟著西辰離開了餐廳。
餐廳外,阿福還在門外等著主人的傳喚,西辰和他低聲的交代了幾句,阿福點頭,進了餐廳去照顧他的主人。
西辰和季白露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天色已經相當晚了,西辰透過起居室的窗戶看向外面淚之岬的方向,一片的黢黑中,只有燈塔最上層的引航燈還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