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仆從馬車上下來,抱著一個被薄毯裹著的東西,大家都知道那應該是這所莊園的小主人,盧克斯。
緊跟著下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西辰見過,是巡查隊的那位隊長。另一位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性,帶著一副金屬邊的眼鏡,像個老派的政務官。從二人和卡庫斯的對話中,西辰才知道,這位女性其實是平津城御靈師協會的副會長,今天是她的當值。
“這孩子狀況很不好,城里的醫生沒有辦法確認是什么問題。現在城里也沒有高階醫療系的御靈師,我的建議是送到七曜堂去,但是聽說你們這里有高階的御靈師,怎么樣,是擅長治療的特長嗎?”副會長推了推眼鏡,很認真的詢問著,一路跟著卡庫斯進了莊園。
一邊說著,她一邊打量著跟著卡庫斯的一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西辰和季白露,只不過,這兩個人明顯還沒有完全褪去孩子的特征,顯得有些稚嫩。在這位女性的眼中,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位是御靈師,但是并不會認為這兩個人就是所謂的高階存在。直到進到門廳,看到了武縉,她才露出略微放松的表情。
眾人和卡庫斯一起,把孩子送到了一層的會客廳,不是之前他約見科林和西辰他們的那間,而是更大的,空間足可以開一個小型宴會大房間。
男仆把被毯子裹著的孩子放在了紅絲絨坐墊的長沙發上,掀開蓋著孩子的毯子一角的時候,季白露不禁驚呼了一聲:“怎么是他?”
她的這聲驚呼,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主意。包括一直跟著大家,但是此刻站在人群最外圍,像是要把自己和其他人劃分開的武縉,也向這邊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那位副會長轉向了季白露,右手撫在左側心口處,對著季白露微微欠身,這是女性御靈師的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這位姑娘,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季白露知道自己剛剛一個不慎,說漏了嘴,有些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西辰,西辰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其他人也發現了季白露在對西辰使眼色,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來。
“這位前輩,是這樣的。”西辰向這位年長的女性一揖,代替季白露開口回答道。“我和我的同伴從溟湮湖來,沿途游歷。目標地之一就是平津,想必您聽說了之前從溟湮湖來到這里的一艘陸棲艇遭遇了霧魘襲擊的事。”
“有所耳聞。”女性板著面孔,點頭道。
“當時我們就在那艘船上,正巧遇到了一個疑似拐子的凡人女性,正在抓一個逃跑的男孩子。我和我的同伴救下了那個男孩,并且發現,他是一個寄子,這個孩子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孩。最近九堺中寄子失蹤案件的頻發,這個孩子的出現,讓我們聯想到了這些案件。”說道這里,西辰問卡庫斯,“雖然長的很像,但是我其實不是很能確認這是不是我們之前見過的男孩。因為我們詢問的時候,問過他的名字,他說的名字不是‘盧克斯’而是‘小輝’,所以您看……”
但是很奇怪的,卡庫斯只是站在那里,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看到他這個狀態,那位女性副會長開口道:“你們當時確認了這個孩子是有魂琈的嗎?”
“是的,因為救下的過程中有一些拉扯,透過衣服,是摸到過他可能生長有魂琈的位置,是在背后,左側肩胛骨的位置。因為這個孩子當時有被人使用過致啞的藥物,這是通過接觸之后感受到他靈力流滯澀的這位露姑娘發現的。有魂琈和靈力流動,我們才確認他是寄子的。”西辰頭頭是道的解釋。
女人點頭:“那就沒錯了,這個孩子的魂琈也確實是在那個位置生長的。原來他還被下過啞藥,也難怪……不,等一下,他被下藥,你們后來是怎么和他溝通的?”
西辰指了指季白露說:“我的朋友魂琈屬性特殊,有一定的解毒能力。”
“原來如此,是天賦嗎?”女人看向季白露。
“是的。”季白露并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后來因為船上出現了鬼族,和目的不明的可疑人物,破壞了部分船體。又剛好遇到了霧魘的襲擊,我們兩個離開了船去解除危機。回來的時候這個孩子就不見了。失禮,請問我能探查一下他現在的狀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