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淚島升起的白色靈氣彈,在空中炸成了紅色的火花。不詳的紅光籠罩整個平津城,正在值守的玄天巡查隊員,敲響了警報的鐘聲。這是已經在玄天堺流傳數代的警示系統,當看到這樣的靈氣光彈,所有的人都知道,霧魘來襲了,已知級數上限,紅階。
巡查隊員們迅速反應,留下三成駐守平津城,七成集結在碼頭,迅速登船馳援淚島。
御靈師協會也快速燃起自家信號塔上集結火令,城內高過其他任何建筑的這座火塔可以讓身處城中每個角落的人都看到,加入了特殊材料的火堆,此刻顯示出不正常的紅色。
淚島北側的月之島上,駐守的那些已經進入了退感期的被放逐者,開始慌忙的和玄天塔聯絡,請求附近城埠駐守的支援。他們這些人,或許在靈能的巔峰期,都沒有真正和紅階的霧魘對陣過。
平津城一幢普通的民居里,看到窗外的信號、火光,聽到耳中不斷叩響的鈴聲,一頭白發,形容枯槁似久病纏身的男子,收回了自己淡漠的眼神。和他那張刻板乏味的中年男人的面容相比,白皙又骨節分明,讓人一眼就會覺得這是難得好看的手,此刻手指在桌上一只繪有數個符文的玻璃罐的罐口劃著圈。
瓶罐被一個同樣畫著符文的蓋子塞住,里面有一只比泥鰍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小蛇。這小蛇形態怪異,頭部的兩側有兩個肉瘤一樣的凸起,蛇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尖角,整條蛇身是半透明的,此刻正懨懨的趴在瓶罐的底部,閉著眼睛,像是死去了一樣。只有在擺弄這個瓶子的男子知道,它還“活著”。
這正是前兩日,他從那個叫盧克斯的男孩身上,拔除的屬于那個男孩的琈靈。
“主人。”房間里,燭火照不到的黑暗處,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查清楚了?”
“是。卡庫斯的那個管家,是‘籠’的人。他們說是能幫助那孩子控制‘餌’的體質,實際上目的很可能是控制霧魘的能力。”
“‘籠’?真是如雷貫耳的名字啊。”男子笑起來,“不愧是骯臟的邪御靈師的做派。”
“淚島突然出現霧潮,也很有可能是那個人搞的鬼。”角落中的人把今天天黑前發生的事情匯報給了眼前的男人,只是此人離開淚島,潛回平津本城的時候,西辰和季白露還沒有深入地下洞穴探索,所以這人也只說到了,西辰為盧克斯鋪設法陣和準備入住燈塔就近看護的事。也不知道這人用了什么手段,西辰和季白露在燈塔里說的話也轉述給了眼前的男人。
“真會給我惹麻煩。”男人百無聊賴劃弄瓶口的手指頓了一下,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那兩個人恐怕接觸到還是意外。但是‘籠’的人……就憑他們,也想要得到冥蛇之種?那可不是隨便哪里的小角色都能覬覦的東西,做的過了,怕是自身都難保。”
男子站起身,把桌上的瓶罐收入斗篷里,拉上了兜帽。
“走吧,時候也差不多到了。去解決這件事。”
“主人……”黑暗中的人影似乎欲言又止,“那位西辰公子,還在島上。”
“我當然知道。”男子冰冷的視線掃了過去,“我以為你已經有教訓了,紅葉。”
角落里瞬間收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