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辰已經聽說了關于格里家的一些秘聞。格里家那位被封為世襲大公的先祖,其實是傳說中的“鉺”,生來可以吸引霧魘的存在。這種御靈師通常沒有特別的環境條件,連長大成人都很難,因為一旦他們琈靈覺醒,本人就是霧魘最喜歡的食物,可以說是御靈者中最倒霉的類型之一。
但是那位先祖竟然修煉到了相當高階,也因為這樣,御靈師們的記載中才能查知,這種御靈師只要到五星以上的層級,是可以掩蓋自己的氣息的。
西辰推測,恐怕那位先祖的父祖輩曾經誤入了冥蛇祭殿。看了獸皮上的內容,進行了禁忌的獻祭,愿望,或許是家族中可以出一個高階的御靈師,改變一家人的際遇。所以才有了那樣一個傳說一樣的存在。恐怕,那場讓那位先祖得以獲得大公封爵的戰斗,也不是巧合路過那么簡單。既然可以掩蓋鉺的氣息,那自然也可以自由的釋放這種氣息。自導自演的戲碼,不知道內情的人是很難了解的。
看到這里,西辰也明白了,那么想要在家族中翻身的卡庫斯,或許也許了這樣的愿望。吃下鱗片的,應該是當初的卡庫斯的夫人。卡庫斯或許是希望再有一個御靈者的孩子,但吃下蛇鱗之后,顯然夫人的精神出現了異常,最后或許是自己選擇墜塔,也可能出了其他的事,她死了。但是已經出生了的盧克斯的父親不可能像西辰一樣,憑空再長出魂琈來,于是,這個愿望就延遲了許多年,在小輝的身上應驗了。
但是另一件事,讓西辰無比費解。之前在淚島兩次看到的那個幽靈,最后進入了小輝靈脈的那個女人,后來從淚島莊園里的一張畫像里,西辰知道了答案,那是小輝的母親。這女人的靈魂既然被禁錮在淚之岬,那么顯然的,已經死去多時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卡庫斯還許過其他的愿望,而拿來犧牲的就是他的兒媳。而卡庫斯曾經說過,他的兒媳和孫女不在島上是因為去了其他地方,那他的孫女是否平安呢?
西辰不愿意再深想下去,肄法司的人,怕是會好好的審問卡庫斯吧,只是自己不能知道答案。
如此一想,恐怕小輝和他的先祖一樣,在成為御靈者的時候,也成了鉺。當初在維拉姆號上,小輝大概就已經展現出了這樣的能力,這才是他們能在一向平安的官道上遇到霧魘襲擊的真相。
不過,顯然籠的人懂得怎么抑制他的這種體質,才能帶他平安上路。那么小輝來找到他,當時鬧的那一場,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安排的呢。如果是有安排,到底籠的目標是自己,季白露,或者當時在船上的殊臨楓?
西辰想的有些頭痛。格里一家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交給了肄法司,他根本得不到一點信息。
“看來,還是要盡快進入肄法司,才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信息啊。”
西辰解開了睡衣,他低頭看了看鑲在自己胸口的那顆紅色的寶珠。這是一個紅色的,比龍眼略小的紅色圓珠,一半的球體沒入皮下,另一半暴露在外。寶珠的四周都是盤根錯節的丑陋疤痕。這是西辰的心口曾經受過重創的證明。
西辰從回到溟湮湖就已經查看過自己的魂琈數次了。此番再次查看,寶珠的光澤還是那么暗淡。
想到了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做過的夢,那個火光被黑暗吞噬的夢,西辰一點也感受不到寶珠里面曾經熨燙的那股火能量,這樣的感覺讓他心中忐忑。
“希望能好起來吧……”他這樣喃喃自語著,“我可還不能就這么結束呢。”
平津城,淚島的莊園已經在西辰他們離開后,被肄法司的人貼上了封條。淚之岬上,燈塔的燈光還在閃爍,寂靜的夜中,有縹緲的琴聲在島上回響。
燈塔的露臺上,一個披著鵝黃斗篷的身影,在夜風中撥弄著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