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個島啊,我看不會有人再愿意居住了。而且根本也無所謂吧,其他御靈師不也是只管殺死霧魘就完事了嗎?”大鳥歪歪頭。
“鵺鸮。”
“干嘛?”大鳥應道,鵺鸮大概是它的名字。
“慰靈者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現的。我啊,也沒有什么想要凈化整個九堺的野心,就算是累死也做不完這些事的,所以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陶鵺收起手里的銅鈴,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鬢角,伸出手去摸了摸鵺鸮的頭,“我只是不想讓我認識的人做過的事情,過上幾年變成無用功而已。”
鵺鸮似乎很享受陶鵺的撫摸,在她的手里揚起了鳥頭,露出了自己的脖頸,陶鵺從善如流的為它順毛。
“我說的其實也不是霧魘的死塵。我說的是淚島那些冤死鬼。”被順舒服了的鵺鸮抖了抖自己的翅膀,說,“這些,可就不是你的責任了吧。”
“說的是啊。”
陶鵺很干脆的承認,但是并不做解釋,這反倒讓鵺鸮一愣。不過它作為一只有靈智的靈獸,跟著陶鵺已經很多年,早就習慣了她這種不想說的事情半句也不會解釋的說話風格。于是,鵺鸮也不多問,轉頭看向燈塔的內部,和露臺隔著一扇門的房間里,被一團黑氣纏繞的靈魂。
“哪個家伙怎么辦?”鵺鸮的腦袋朝房間里歪了歪,示意陶鵺。
剛剛陶鵺在凈化島上靈魂的時候,這個靈魂也是想要靠近,尋求被凈化的。但是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讓他無法靠近陶鵺半步。
“這個?他是罪有應得,該受的苦一點也不能少。”陶鵺斜了那個靈魂一眼,眼中盡是冷漠。
鵺鸮點頭:“明明是先祖,死后的靈魂卻被禁錮在這里,還要為了子孫的野心去害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確實罪有應得。”
誰又能想到,那個被認為是老酒鬼阿穆的燈塔守塔人的真相,其實是初代格里大公的鬼魂。這位從離世起就擔任了燈塔的守塔人,而真正的老酒鬼阿穆,或許真的存在過,但為了隱藏燈塔的秘密,早就已經兇多吉少了。而在阿穆之前,又有過多少守塔人呢?人們只知道這座燈塔一直都有一個守塔人,但是幾乎沒有人真的爬上塔去,見過這個守塔人。
“為靈魂斷罪,這可不是我能做的事,我先走了,你快些跟上。”
陶鵺看都沒有再多看那個,纏繞著黑氣,跪伏在地板上瑟瑟發抖的靈魂,一個縱身,翻出了露臺的欄桿,像秋天的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的落在了距離燈塔有些距離的地面上,緩步向著淚島碼頭的方向走去。
露臺上,鵺鸮拍拍翅膀,跳下欄桿,蹦跳著,靠近了那個跪伏在地上的靈魂體……
這一天晚上,在平津城居住的人們聽到了一聲巨響,但黑暗中他們什么也沒有看到。直到第二天的早晨,當有人眺望對岸淚島方向時才驚異的發現,淚之岬,包括上面聳立了不知道多久的燈塔,一夜之前全部坍塌,淚島內部那個洞穴的入口,被坍塌的巖石堵塞,再也沒有人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