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靈夫人一臉復雜的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種他讀不懂的情緒。
“夫人?”西辰疑惑的輕喚了一聲。
“剛剛的曲子,你聽完了,可是你印象中聽過的那支?”
西辰一愣,原本以為靈夫人表情復雜,是想要說什么,結果居然是問這個。
不過想想也是,這曲子恐怕就是師尊想讓自己想辦法弄到曲譜的那一支曲子了。這曲子如果真是玄彌宗不外傳的秘密,自己一個外來者居然說曾經聽過,顯然會有很多麻煩。
不管陶鵺是從哪里得到這支曲子的,如今她人蹤縹緲,一旦說出這個名字,又抓不到人來對峙,玄彌宗恐怕不會就此干休。
可如果告訴對方陶鵺是和幽天堺少帝有關的人,恐怕還會引來兩堺兩個上層勢力的沖突。而自己這個“告密者”到時候被人想起,牽連了溟湮湖和汐族也是麻煩。
想明白了這點,西辰擰眉沉思了一陣,最后還是搖搖頭,答道:“開始的幾段是有些相似的,但是后面卻并不一樣。”
聽西辰這么說,靈夫人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垮了下去。西辰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表情的細微變化,這是……失望?
西辰想過靈夫人對他回答的可能的反應:因為不信而繼續逼問,因為相信而釋然放松,但是這一閃而過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可是還沒等西辰琢磨過味來,靈夫人就對著他揮了揮手,道:“你先去休息吧,治療的前五次,回去之后不要嘗試動用靈力,你的琈靈活力還很弱,靈脈雖然小部分修補過了,但是及其脆弱,還需要時間來蘊養。以后每隔一日,我會讓宮實去接你。”
西辰一愣,見靈夫人蹙著眉頭,情緒并不是很好,這是明顯在趕人了。捉摸不透的事物,回去可以慢慢想,這位靈夫人性格難以琢磨,西辰覺得還是不要隨意觸怒她比較明智。
于是起身,向靈夫人深深一揖,然后徑自下樓去了。出了琢音閣,不遠處的月亮門邊,正站著袖著手,探頭看向這邊的宮實。
琢音閣上,隔著雕花窗,看著樓下漸走漸遠的西辰,靈夫人回身,廣袖一展,桌上的阮琴消失無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表情又變成了清冷淡漠的樣子,轉身下了樓去。
松園,正廳。
“二姐,你怎么來啦。這離晚課可還有些時辰呢,你這來的也太早了。”
一個有些憊賴模樣的中年男子坐在圈椅里,他頭發梳的油光水滑,原本應該是方正的國字臉上有些許中年發福的跡象,一個鼻頭有些紅紅的,看來是平日里沒少放縱飲酒留下印記。男子的媚眼和靈夫人有七分相似,但氣質卻相差甚遠。
這正是玄彌宗下一任宗主的唯一繼承人,肖濟恒。
靈夫人對這個弟弟很是冷淡,聲音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問道:“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