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看去,三副擔架上,躺了三個人,其中兩個**上身,白色的繃帶纏著,隱約能透出點紅影。這兩人眼睛上也覆著白色的繃帶,但是可怕的還要數他們臉上,一道一道已經結痂的血痕,橫七豎八的看上去很是滲人。
剩下的一抬擔架上,也躺著一個人,外表看上去沒有他身邊的兩個哥們兒那么凄慘,起碼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他臉色灰敗,嘴唇蒼白,這副面相,甚至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是死。
陪同擔架跟在后面的,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只是這人看上去,要比擔架上的幾人看上去好多了,起碼還是自己站著的。臉上有幾塊淤青和擦傷,看上去是被打了,只是皮外傷,不甚嚴重。
肖清悅一抬手,指著客院的空場地,下令道:“抬進去。”
身后的幾個抬著擔架的仆從,立刻就聽話的把擔架抬進院里,并排放好。大概是放下的時候動作大了點,綁著繃帶的兩個人哼哼唧唧的出了兩聲。那個看上去臉色很差的家伙大概是完全運過去,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些人既然很閑……”肖清悅冷眼掃了一圈周圍圍觀眼前景象,還沒打算散去的玄彌宗子弟,哼了一聲,指著那個鼻青臉腫的家伙,道:“你就給他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人一聽肖清悅發話了,竟是走上前兩步,噗通一聲就給肖清悅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昨天,咱們幾個兄弟,看到三位小姐都來找這客院的人。見三位小姐對他青眼有加,有些不服氣,就想找他比劃比劃。大家都是御靈者,彼此切磋技藝而已。哪知道這人發的什么瘋,竟然對咱們下狠手啊。”
那人嚎啕大哭,一張本來就被淤青和擦傷占據的臉,更是扭曲了,他一轉身,指著院子里的三臺擔架說:“這人先是用暗器,傷了穆晟大哥,賈正二哥想去幫穆大哥的時候,也被他的暗器設傷了。這還不算,他還用不知道什么毒藥灑了兩位大哥一臉。那毒藥厲害啊,中了之后人就會忍不住抓自己的沾到的部位,兩位大哥差點沒把自己眼珠子摳下來。”
人群中一陣倒吸涼氣,感情這兩位臉上的傷是自己抓的啊,下手夠狠的,八成得毀容了。
“還有我夏良夏三哥,看兩位大哥受傷,那能不管嗎。咱們都是平日里一起修煉的,都知道夏三哥的琈靈是什么。夏三哥本來就想纏住那家伙,讓他不要對兩位大哥下毒手。可是他呢,不知道用混了什么的火,就直接燒到了三哥的琈靈。現在三哥琈靈受損,性命都堪憂啊。”說罷,那人沖著肖清悅就磕了個頭:“五小姐,你可要為咱們玄彌宗的弟子做主啊。咱們可是上五宗的弟子。他一個外來的,不說尊重咱們宗門,還對咱們宗門的弟子下這種毒手。這、這太欺負人了,請五小姐給裘興還有我三個大哥做主!”
周圍人聽著他這話,心里卻不像他這樣想。一個個都清楚他們到底為什么搞成現在這樣,找人麻煩卻技不如人。
前一天晚上,西辰最后的喊話聲音相當大,就算遠處的院落沒聽清楚,周圍幾個院落里的玄彌宗弟子,可都聽的清清楚楚。人家要真想下狠手,能把你們幾個廢物折騰成這樣,還不收了你們性命,就已經是給玄彌宗面子了。
圍觀眾人可不信這四個倒霉鬼會是像他們自己說的,只是來找對方切磋而已。即使是“切磋”恐怕也不會是什么君子之間點到為止行為。
那裘興一陣的表演,吵吵嚷嚷,又哭又鬧了半天,客院里卻是一片安靜,完全沒有看到此間住民有什么反應。待他表演完這一遭,周圍人只是懷著看戲的心思,不肯離去。
既然到了玄彌宗,不管是不是有那巴結幾個肖家孫小姐的心思,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被打上了烙印。自己想不想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坐看別人做成他們做不到的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個才來了玄彌宗幾天的外來戶,到底哪里的本事,能讓三位孫小姐齊齊拜訪,他們也是很好奇的。
如今得罪了五小姐肖清悅,今后想要在玄彌宗安穩待下去,怕是不容易。
所有人都在看戲,肖清悅知道。穆晟那伙人是什么貨色,肖清悅是清楚的,娘親說過他們不成事,用的到就用,他們只是她肖清悅的刀。刀折了,再找就是,肖清悅不在乎,但是這事是她授意的,沒辦成,還削了面子,想要再找新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穆晟他們的死活,肖清悅不在乎,但是這個場子得找回來。她來榆園,不是為了給穆晟他們出頭,而是為了打壓西辰,僅此而已。在她看來,西辰背后的勢力,能送金瀾紗給玄彌宗,定然有大事要求著自家長輩。如今人還留在玄彌宗,說明事情還沒有辦成。祖父是看中她的父親的,只要自己跟父親撒嬌,再由父親遞話給祖父,西辰想辦的事,肯定辦不成。
可這樣的事,沒有人知道,實在不能解氣,肖清悅想要的,是西辰當眾丟臉,這樣才能把她在肖錦文面前折的面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