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憶模糊,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陶鵺說。
“是肖弘文吧。他看上去是個對家里的女孩很不重視的人,那你又怎么可能有和他親近的機會。如果你并沒有和他親近的機會,又怎么能告訴他,關于預言的童謠的事情。”
西辰接話說道,語言十分流暢,顯然這種想法在他的腦中已經轉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早就發現了?”陶鵺問。
“嗯,或多或少有些察覺吧。”西辰倒是沒有掩飾的說,“不過我以為,這其中的細節,在你看待玄彌宗和肖宗主本人的態度上,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真正動手的人還是他。”
“確實。”陶鵺點頭,“主犯不會改變,不過從犯的人數卻是增加了。”
“讓我來猜猜。是大夫人肖濟風那邊的人吧。”
陶鵺愣怔的看向西辰:“你怎么會想到是她?”
“很顯然,從目前玄彌宗的形式來看,三夫人和二夫人之間的關系是較為親密的,如果真的存在告密者,我不太認為會是三夫人。四夫人那里的話,從兩位先生日常來往的程度而言,如果四夫人那邊有告密者,兩家的關系也不會是如此。剩下就只有我從來到玄彌宗就沒有見過的大夫人那邊的人,和現在也在松園的肖濟恒那里的人。”
西辰豎起四根手指,排除一個,就彎下一根手指,最后只留下大拇指和小指還豎起。
“那你又怎么排除松園的人。”
“因為他沒有必要,也沒有機會。”西辰彎起了小指,解釋道:“雖然我不太清楚肖家這幾個人的確切年齡,不過從幾個孫小姐的年齡來推算,你七歲的時候,肖濟恒應該還在惑天軍服役,又或者……剛剛退役回家?他本來就是肖宗主最看重的一個孩子,又長期在松園生活。你們這些孫輩的孩子和他之間,應該不存在什么親密關系,需要時常走動吧。”
“確實,雖然我自己對他沒什么記憶,不過最近這些日子和錦文她們相處也能知道,其他孩子和那家的人也沒什么親近之心。”
“想來一貫如此了。但是大夫人那邊肯定不是這樣。且不說那邊的大小姐,年齡和你應該相差不遠,平時很有可能一起玩耍。如果你當時并沒有人提醒,不應該把那種奇怪的童謠在外人面前唱,那很可能玩耍的時候就唱出來了。小孩子又是最有可能模仿其他人行為的,如果你的姐姐在大夫人面前進行過模仿……”
后面的話,西辰沒有繼續說下去,陶鵺也知道,不必再說了。
“確實,你的推測**不離十。”
當年,大小姐從陶鵺這里聽到的奇怪歌謠,引起了大夫人的注意。當時也正是塔中長老會換屆的關鍵時候,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夫婿,都很有資格受到玄彌宗的推薦成為新的長老。
大夫人的夫婿,在服役期,作為相當優秀的惑天軍的軍人,立下過許多功績,在惑天軍中,擁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二夫人的夫婿,原本的家族是一個商賈家族,本身掌握這幾條貿易途徑,在商人和中小世家間,有相當良好的關系網。可以說兩邊不論哪一邊成為玄彌宗在塔內的代表,對玄彌宗的影響,都是良性的。
但是問題就在于,當時玄彌宗可以掌握的席位,只有一個,選誰,或者不選誰,都是難以抉擇的。
為了給大夫人的夫婿爭取推薦入塔的機會,大夫人暗中把陶鵺會奇怪語言的事情告訴了肖弘文。
肖弘文本人雖然傲慢,對女兒們又涼薄,但是確實是一個學者型的人物,對古代語言也有相當的涉獵。
親自找來了陶鵺,詢問她關于童謠的事情。毫不知情的陶鵺于是將歌謠唱了出來。
聽懂了歌謠內容的肖弘文,聯想起商家族系里,曾經有過巫伭族血統的人,過于影射的歌謠在他心里就有了特別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