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開始感到害怕,是不是有點遲了啊。”西辰的語氣中帶著些不屑。
“總有人覺得自己做一些事,如果不被人發現的話,或許可以從中獲得更多的好處。”邵隊長說,“從肖弘治的口供上來說,理論上,他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那個有毒的油膏盒子是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里的。以一個正常人來說,他完全可以有兩種選擇。”
“成為同謀,或者告密者。”陶鵺總結。
“正是如此。”邵隊長點頭,“但是這也是對方的高明之處。肖弘治如果向肖弘文或者肄法司告發,你們覺得,會有什么結果。”
西辰根本沒有思考,脫口而出:“肄法司的話,應該會調查他的周邊關系吧。他經營山下的外門關系,這些年應該也不光是什么光鮮亮麗的,也有灰色或者黑色的部分。如果被人翻出來,會有大麻煩。如果是肖弘文那里的話,從我接觸的這兩次來看,我覺得這個老人十分自負。外加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兄弟兩個因為很多原因,所以其實關系并不是很好。”
“豈止是關系不好,可以說是相當惡劣的吧。”陶鵺補充。
“嗯,我這不就是個委婉的說法么。”西辰一攤手,“所以,如果他把這事告訴肖弘文,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好處。肖弘文不會認為他是真的為宗門著想,會認為是他想用這種圈套,來討自己的好感。又或者,即使肖弘文相信真的存在這么一個黑暗中的勢力想要他的命,也會認為肖弘治已經和對方搭上了關系,很有可能在未來真的付諸實施。”
邵隊長點頭:“正是如此,肖弘治也是這么對我說的。和西公子的分析相去不遠。”
“所以說,擺在他面前的,實際上也只有一條路走了。”西辰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說道:“不,也許有兩條,但是他自己認為只有一條。”
“兩條?”
“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完全無視對方。或者接受對方的建議。”西辰說。
“當做無事發生是不可能的吧,對方既然找到他,肯定也掌握了某些足以威脅到他的把柄。”陶鵺這樣說道。
“確實,正如西公子所說,他在主持玄彌宗的外門事務的時候,確實涉及了很多灰色甚至黑色內容。這些事情不爆發出來的話,他如今的地位,和他子孫的前程就都是一片輝煌。但是一但被拿到了臺面上,玄彌宗,或者說和他本身就不怎么對付的肖老宗主,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拿下的。”邵隊長說。
“所以,他沒有選擇,只能和對方沆瀣一氣了。”西辰撇撇嘴,“讓我想想,對方是不是說,只要他弄死了老宗主,他們這里就有辦法讓他或者他扶持的人,成為新宗主?他即使自己坐不上那個位置,也能做一個幕后掌握整個玄彌宗的人。”
“確實是這樣。西公子,你的想法完全正確。”邵隊長說。
“能控制玄彌宗下一任宗主的人選,就連……”陶鵺嘴快,差一點就要說“就連七樞都沒有絕對把握。”不過到底還是卡主了。
邵隊長看了看她,倒是沒有介意,微微一笑:“這種事,就連天樞塔本身也不能保證就做的到。”
“是啊。”西辰倒是很淡定。
塔中的勢力分布,錯綜復雜,其中包含了很多勢力之間的平衡博弈。玄彌宗這樣一個大宗門里的下一任宗主人選,會是很多人想要拉攏甚至掌握的存在。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就算是陶鵺和西辰兩個人想要借助兩位七樞共議會成員的力量,加上玄彌宗內部人員一起努力確定一個下一任的宗主備選的方案,是否能真的如愿實行,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