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再打媽媽了!”難以形容的心情還未得以抒發,林恩又以視角的形勢“跳轉”到了新宿主的身上。
且不等林恩適應那突兀變換的周遭環境,一陣聲嘶力竭的女童哭嚎聲,就先一步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次他附身到了一個正當著自己子女的面,毆打可憐妻子的中年男人的身上。
與上一次附身不同,這次的林恩從開始就是一個被固定住的視角,對于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就算心有狂怒,也是無能為力。
直至那衣著破舊,一雙手還缺了四根手指的中年男人打疲了,打累了,在從工廠偷來的酒精防凍液的作用下,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林恩那被固定的視角,才得享移動的機會。
借著這個機會,林恩抓緊時間打量起了周圍的一切事物。
這是一個搭在貧民區最骯臟角落處的破舊屋棚,包括一對兒女在內,一家四口日常生活都擠在這不足二十平米的狹小空間之中。
沒錯,這個比流浪漢也富余不到哪的家庭,有著一對兒女,小女兒就是剛剛在那哭嚎的女童,此時懂事的她正在勉力照顧她那被父親,也就是中年男子打暈在地的母親。
而她那年長的哥哥,此時則是眼含憤怒的站在一邊,緊緊盯著那睡倒在破舊床板上的父親。
只瞧他那藏于背后,不停顫抖的手就知道,這個格外瘦小的小男孩,準備對他那恐怖的父親,進行孤注一擲的“復仇了”。
這是林恩第一次希望“自己”被殺掉,看著那慢慢靠近宿主的小男孩,林恩忍不住在心中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個醉倒在床榻上的中年人,雖然缺了四根手指,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傷殘人士,但他那有別于一般貧民的壯碩體格,以及身上自然而然彌漫出來的血腥味,都在明確地告訴林恩,這是一個真正見過血的兇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何時貧民窟中難得一見的美好陽光,斜照進了這個破舊的屋棚,幾乎是同一瞬間,憤怒與膽怯并存的小男孩終于將準備良久的利器,從背后取了出來。
那是一塊被麻繩細細綁扎過,便于小男孩持握刺擊的碎玻璃,在光芒的照耀下,被高高舉起的它,就像一柄被賦予了無盡魔力的寶石匕首。
可惜,這在陽光照耀下,刺向罪惡,捍衛希望的一擊,并沒能取得小男孩希望的結果。
不知是因為貧民窟里的陽光太少見,還是碎玻璃制成的匕首太反光,半醉半醒的中年男人察覺到了危機,并靠著身體的本能反應險險地躲過了那刺向脖頸的玻璃匕首。
“妹妹快跑!”被緊隨而至的一腳踹翻在地的小男孩,忍著難以想象的劇痛,用酷似受困野獸的聲音向自己的妹妹怒吼道,下一瞬他就又以絕強的意志力,驅使著嘴角溢血的瘦小身軀站了起來。
他的手中還死死握著那柄玻璃匕首,就算掌心因用力過猛正在不斷的溢血,他還有能力為妹妹爭取逃跑的時間。
可惜這只是小男孩的一廂情愿,被驚變刺激醒來的中年男子,下一瞬就化身暴怒的雄獅,那雙缺了手指的鐵拳,眨眼間就印在了小男孩的臉頰。
“嘭——!”這既是小男孩撞擊墻壁的聲音,也是缺了一條腿的大衣柜被狠狠推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