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袁紹大宴眾文武。
袁紹顯然心情不錯,幾乎杯到酒干,眾文武也極具溢美之詞。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這下曹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已淪為天下人笑柄,著實令人解氣,”郭圖端酒碗笑著道。
此前曹操讓天子下詔,令天下各諸侯出兵征討袁術,結果劉備玩出新花樣,出兵倒是出兵了,但出城五十里就駐下,向曹操借糧草,并引來天下各諸侯紛紛效仿。
袁紹也不例外,親率大軍出城,相當于做了一次演練,然后給曹操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借糧信,陳述其一片拳拳報國之心,奈何軍中糧草不足,希望曹操能借給他糧草,讓他大義滅親,手刃兄弟袁術,以證明其忠心。
其實這封信本就不是為了借糧,而是為了奚落曹操的。
曹操對于別的諸侯來信可以置之不理,但袁紹的信卻不能不回,畢竟他與袁紹還沒有撕破臉皮,只能強壓怒火給袁紹寫了一封客氣的回絕信,講述他糧食也不寬裕。
借糧?沒有!
袁紹都能想到曹操寫這封信時,那咬牙切齒還強自惺惺作態的樣子,越想心里越是爽利,所以這幾日每天都在府中飲宴慶祝。
“自少那曹孟德便自持聰明,視天下英雄若無物,何曾吃過這等大虧?”袁紹端著酒碗得意洋洋道:“沒想到如今被我耍一回,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囂張跋扈,動輒以天子之命行事。”
“他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活該受此奚落,”郭圖笑道:“不過此次袁公路在淮南稱帝,給曹孟德出了個如此大的難題,對主公而言,的確有莫大利好。”
“這倒也沒錯,”袁紹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此時曹孟德恐怕已陷入兩難之地了吧,公路總算做了一件對我有利之事。”
這時候沮授突然站起來沖袁紹施禮道:“曹孟德身居中樞,如今有人稱帝,天下觀望,他不能不出兵征討,此天賜良機也,主公可整頓兵馬,待曹孟德大軍出征,即可揮師南下,踏平中原,指日可待矣。”
當初袁紹聽說曹操迎奉天子之后,立即要出兵搶回,但是沮授勸阻,言明需得天下有變,再行出兵。
如今就是天下有變了,只要曹操大軍一離開許都,他們就可以聚集四州之兵,以平定叛亂的名義南下。
若留守的曹軍敢抵抗,他們就用阻擋袁軍平叛的罪名蕩平曹軍,將兗豫二州收入囊中。
“公與之言,甚合我意,”袁紹開懷大笑道:“若我再收取兗豫二州,則天下十三州,半數盡入我手矣。”
沮授躬身道:“主公,近日聽聞南匈奴右賢王急于賣馬,主公何不買來,則我軍騎兵更加強盛,到時南下,以騎兵突前,將勢如破竹。”
“我亦有所耳聞,”袁紹點點頭道:“錢我已準備好,并美女十名贈與右賢王,定要將這批戰馬買到手。”
“不知主公欲派何人前往?”郭圖在旁邊突然道。
袁紹沉吟了一下道:“讓顯奕率人去吧,這孩子終日無所事事,也該歷練歷練了。”
袁顯奕便是袁紹次子袁熙。
袁紹有三子,長子袁譚跟隨父親南征北戰,擊破孔融,平定青州之地,素為袁紹倚重。
三子袁尚,為袁紹所偏愛,唯有二子袁熙,既無軍功,又不討喜,在袁氏三個公子中是最沒存在感的。
此次去草原買馬的差事,袁紹決定讓二子去做。
這時候郭圖眼珠突然轉了轉道:“二公子前去歷練自然極好,不過據說那右賢王去卑貌似粗魯,實則精明過人,二公子畢竟年輕,也需有人在旁出謀劃策才行。”
“那你看誰去輔佐?”
“依在下看,許子遠智計過人,足以輔佐二公子,”郭圖正氣凜然道。
坐在下手的許攸聽聞,手一哆嗦,連忙站起來沖袁紹道:“主公,論智計,郭公則天下無雙,許攸自問望塵莫及,主公何不派他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