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下之間,還是早些為令堂準備后事吧。”
說著李當之帶著歉意沖呂琦拱了拱手。
他的藥方都來自師父華佗,既然連師父都治不好,他就更不行了。
其實肺癆就是肺結核,在抗生素極其發達的后世,這種病灶自然可以治愈,但是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卻有十癆九死一說,可見這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病灶。
“家母還能醒過來么?她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呂琦已經欲哭無淚,家里父親不在,她的確要挺住,為母親張羅后世了。
李當之想了想道:“在下為令堂針灸,令堂當能醒過來,不過不會長久,若再昏迷之后,恐怕也就在這兩三日了。”
“那就有勞先生施針吧,”呂琦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她本來以為再也無法跟母親交談了,可是沒想到李當之還有辦法把母親救醒。
只不過這醒來卻又是母親最后一次,讓呂琦無論如何也無法高興的起來。
有了呂琦的允許,李當之回身打開藥箱,取出幾枚銀針,在火頭上烤了幾下,然后漸漸捻入魏氏額頭頸部的穴位之上。
連扎了十幾針之后,只見魏氏臉上的蠟黃之色漸漸消退,轉而變得有些潮紅,氣息也漸漸重了些。
看著這些顯而易見的變化,呂琦曹氏等幾人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李當之這神醫弟子還是有些道行的,只可惜他的道行也僅限于讓病人醒過來一次。
不多時,就見魏氏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然后眼睛慢慢睜開了一條細縫。
“母親!”呂琦連忙撲了過去。
“琦兒……我這是……在陰曹地府么……你怎么會在這里……”魏氏聲音虛弱,如不是近在咫尺,絕對聽不清她說的話。
“母親,這是陽世啊,”呂琦又一次哭的跟淚人一樣,抓住母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似乎這樣能把母親冰涼的手捂熱一般。
“呂將軍,這種狀態恐不能持久啊,有什么話當問則問!”
李當之雖然有能力讓魏氏醒過來,但是這不過是燃燒病人最后的體能,這種情況是為了讓將死之人交代遺言用的,而不是讓她們在這里嘮家常。
“母親……您還有什么……未了之事么?”呂琦忍著巨大的悲痛,強自問了一句。
就見魏氏神色震了震,大約也意識到自己時日無多了,她的手撫摸在呂琦臉上,想哭都哭不出眼淚。
“我今生……能再見琦兒一面……心愿足矣,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父親……
琦兒你若能見到他,就說……就說……我來世還想再嫁他……”
一個垂死病人,想要臨終之前再見夫君一面卻無法見到。
這幾句可作為遺言的話,周圍之人聽了無不心酸。
其實她們夫妻都在許都,相隔不過二里地的距離,可這二里地卻是咫尺天涯,隔斷了陰陽兩世。
“母親想見父親對不對?”呂琦猛的站起身,擦了擦眼淚,決絕的道:“我這就去求公子,讓他把父親放出來,見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