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目四望,這所謂百年豪族的正廳,裝飾也不算多么奢華,反而顯得有些古樸。
不過正是這古色古香的內飾,更顯露出詩禮之家的底蘊與父子丞相,四世封侯的榮耀。
只是,這些往日的榮耀在郭汜眼里,屁都不是。
他就是要殺光這里的所有的男人,搶走所有的糧食,占有所有的女人,誰又能奈何的了他?
這時候,伍習推推搡搡的把韋胄給押了進來。
剛才韋胄站在墻頭上,眼睜睜看著韋氏家族青壯子弟慘遭屠戮,心里早已萬念俱灰。
不過這也是早在他預料之中的事。
寧愿站著赴死,也不愿茍且求生,這是他們韋家的門風。
而且他早已經將嫡子送去了許都,能夠逃過這場災難,已經了無牽掛了。
正當他準備慷慨赴死的時候,卻被匪兵俘獲。
韋氏家族的家主,怎能讓他那么容易就死?
想要死,也得先讓郭將軍點頭才行,于是便被押了進來。
韋胄性格剛烈,即使被推到郭汜跟前,依然高昂著頭,不用正眼瞧他。
這就是世家子弟的高傲之處,眼里怎能看得上這么一個粗鄙屠夫?
這舉動倒把郭汜給氣樂了,他站起來,上下打量著韋胄,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說,朝廷天兵一到,會讓我粉身碎骨么?
如今……朝廷天兵在那里?
粉身碎骨的又是誰?
我看是你們韋家吧。”
“倒行逆施,多行不義,天怒人怨,早晚天必收之,”韋胄腰桿挺得筆直,絲毫沒有卑躬屈膝之像,斷然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費口舌?”
郭汜肺都快要氣炸了,看這情形,韋胄雖然作為他殂上魚肉,但是卻依然高傲的看不起他,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郭汜暴跳如雷:“混賬!你以為你一心求死,便一了百了了么?
今天老子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殺人誅心!
押上來!”
一聲令下,瞬間有軍兵押著十幾個年輕女眷進來。
此前郭汜早有嚴令,殺進韋宅之后,所搶到的女子、財物、糧食等,都屬于戰利品,需要他這個主將統一分配,任何人不準私動。
能夠分配戰利品,是一支軍隊首領,不容任何人挑釁的權利。
所以,雖然他們殺了不少青壯,但是韋宅的女眷暫時倒還安然無恙。
此時被推進來的都是韋胄最為親近之人,有韋胄的幾個妾室,還有幾個女兒。
她們平常養尊處優慣了,陡然見到那么多親人被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不已。
“家主,父親,救我!”
眾女眷一見到韋胄這位韋氏之主,全都驚聲哭喊,還以為這位素來權大勢大的韋氏家主依然能左右她們的命運。
可事實上,韋胄連自己的命運都左右不了,他被一眾妻女叫的心煩意亂,當即斷然道:“住口,今日與我共同赴死,有什么可遺憾的?”
“你說錯了,”郭汜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你今日不會死,你這幫女眷要伺候我等兄弟,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