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古大利重重地將茶杯放在了桌子,悶聲地道:“你們知道禁賽一年對于一位有才華的天才棋手意味著什么嗎?沒有高水平的比賽來維持狀態,完全就會扼殺掉他的才華,葉浩然的棋在座的諸位想必都看過,那是極富天賦和靈性的,假以時日,他未必不會成為象柯杰這樣偉大而杰出的棋手。”
“古老師,能不提我行嗎?我都退役了,再擔不起偉大這個詞了。”柯杰笑嘻嘻地道。
棋協秘書長徐天厚一臉嚴肅地道:“現在討論的不是有沒有才華的問題,而是下假棋的問題,再天才的棋手觸碰到這個底線,我們棋協都不能姑息縱容,中國圍棋的名譽,絕不能讓這些害群之馬給毀了!我們對假棋的態度就是零容忍,不管是誰,只要犯案,一律嚴懲不貸!”
古大利是棋協的副主席,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司法那邊尚沒有定案,你怎么就能武斷地認為這是假棋,萬一是冤假錯案呢?”
副秘書長何聲說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確鑿無疑了,只是走司法程序的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本賽季聯賽還有一輪結束,下賽季的報名馬上就要啟動,如果不對葉浩然禁賽的話,在法院宣判之前,難道還要讓他繼續上場比賽嗎?”
何天厚道:“禁賽一年也僅僅只是臨時性的處罰,如果真被判刑的話,那恐怕就是終身禁賽了。”
古大利冷哼了一聲,道:“我們都不是法官,還沒有權力和資格來判案。不過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葉浩然絕對不是下假棋的人,丁老,他是你的學生,他的人品,你應該最為了解吧。”
常務副主席丁魏原一直沉默不語,此時輕咳了一聲,道:“我們都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在法律的結果出來之前,我們要做的只能是謹言慎行。”
古大利有些郁悶了,丁魏原這個老狐貍,只會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按理說,葉浩然是他的弟子,他都不肯出面來保,難道說傳言他們師徒不睦是真的了?
古大利接觸葉浩然的時間并不長,但他確實喜歡這個富有靈氣的孩子,如果因為一樁莫須有假棋事件而毀掉了他的職業人生,那是一件多少可惜的事。
那邊徐天厚正在侃侃而談:“打假掃黑,是我們棋協義不容辭的責任,看看現在的聯賽,人情棋,默契棋大行其道,這種毒瘤若不鏟除的話,中國圍棋何以能得見青天?圍棋本身一種高雅的運動,可現在呢,卻滿著功利和銅臭,變得污濁不堪,長此以往,圍棋還會有它的本來面目嗎?葉浩然事件,正是給我們一個深刻的教訓,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啊!同志們,打假掃黑,我們任重而道遠。”
古大利冷笑一聲:“徐秘書長,你只看到了人情棋,默契棋,可就怎么看不到產生這些的溫床呢?之所以會有大量的默契棋存在,首先便是聯賽制度的問題,不改變這些制度,你就是處罰十個葉浩然,那也是枉然。”
徐天厚當然清楚現在聯賽的許多弊端,但制度的改變,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古大利當面責難,徐天厚自然臉色難看,卻又無法反駁,只得向主持會議的棋協主席顧汝德道:“顧主席,您看?”
“那就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顧汝德是一錘定音。
表決的結果出來了,五票贊成,一票反對,五票棄權。
投反對票的只有古大利,他也知道只憑他自己是改變不了什么的,他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將來有一天,你們肯定會為你們今天的決定而后悔的!”
┄┄┄┄┄┄┄┄┄┄┄┄┄┄┄┄┄
重新回到凌云俱樂部的時候,天空中突然是天降大雪,鵝**的雪花漫天飛舞,這對申城來說,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不過拿高興的話來說,天降大雪,必然是有人含冤莫白,他葉哥現在就是比竇娥還要冤。
“浩然,俱樂部這邊已經是向棋協上訴了,不過棋協的態度強硬,維持原判,我們也沒什么好辦法了。”鐘震華有些無奈地道。
葉浩然輕哦了一聲,眼神有些茫然,在警局呆了這么些天,頭發胡須都長得老長了,一臉頹廢的樣子。
維持原判那就意味著在今后一年的時間內,葉浩然將不能參加任何級別的職業比賽,這讓葉浩然的心里空蕩蕩的,仿佛缺少了什么東西似的。
司法那邊卻出現讓人意想不到的反轉,微草隊副領隊陳興權出示了當時他和葉浩然談話的錄音筆,證明了葉浩然的清白,所以檢察院根據證據不足的原則,做出了暫不起訴的決定,退回警方重新偵查。警方在沒有新證據之前,也只好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