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納微微有些驚訝:“噢~是雕塑大師,還是高階法師的傳人,的確不錯,難怪安薇娜會這么看重你。”
另一邊,安薇娜發現了羅蘭身側雕了一小半的飛鳥,驚呼一聲,小跑過去:“羅蘭,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嗎?嘖~這根羽毛竟然這么飄逸,形態也十分華貴,真是太美妙了。”
羅蘭見安薇娜伸手要去摸,急忙提醒:“羽毛很精細,也很脆弱,請盡量輕一些。”
安薇娜立即縮回手,笑嘻嘻地道:“那我就不碰了。羅蘭,這鳥真漂亮,是什么鳥啊?”
羅蘭笑道:“世上應該沒有這種鳥,它是我憑空想出來的,沒名字。”
其實有名字,在地球,它叫鳳凰。
安薇娜自然不知道,她由衷贊嘆:“這鳥兒的形態,雍容華貴,細節逼真,就好像真實存在似的。也就只有你羅蘭能想出來了。”
海蘭納自然也看到了飛鳥,雖然看不上格倫麥人,但東西的確是好東西,她也點頭:“的確不錯。它看著有些類似銀月森林的天堂鳥,又有些像落日火山上的不死火鳥,但細節卻有諸多不同,難得的是,這些修改的細節還挺合理。”
“感謝您的贊美,海蘭納女士。”
羅蘭認真對光靈行禮道謝。雖說安薇娜之前說了隨意,但他要真的隨意,那就是腦子蠢了。他一看這個光靈的神情和說話語氣,就知道對方是那種比較挑剔苛刻的人。
欣賞完了飛鳥雕像,安薇娜腳步一轉,走到湖中女郎雕像旁邊,笑道:“羅蘭,我對這個雕像十二分的滿意。你的酬金,我也準備好了。”
說著,她手一動,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微微一堆,錢袋朝羅蘭飄過來:“里面是100克朗,你滿意嗎?”
‘100克朗?’羅蘭心中一怔,眉頭微微皺了下,但隨即就平復如初。
這具湖中女郎像,并不比天鵝堡中的《梵與雅》差,單純論技法,比《梵與雅》更加成熟一些。
公爵得了《梵與雅》,一高興,直接賞了導師一個年收入60克朗的莊園。這樣的莊園,若用錢買,怎么也要六七百克朗了。
當然,羅蘭從沒期望安薇娜能給他這么多錢。從安薇娜之前的表現,以及在天鵝堡給他的承諾看,羅蘭預期她大概會給出150克朗的酬金。
現在酬金減半,雖然仍是一筆巨款,但羅蘭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幻滅感。
不過,他對此無話可說,因為這具湖中女郎的創作是他臨時起意,事先也沒商定過價格,對方肯給他100克朗,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這么一來,羅蘭覺得,木靈安薇娜,恐怕并不如之前表現的那么單純慷慨......這姑娘還是比較精明的,以后和她打交道,得更加小心謹慎一些,免得惹出一些難以收場的麻煩。
想想也是,一個活了近百年,能當羅蘭曾奶奶的存在,見過的世面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不精明呢?
這些思緒,如閃電一般劃過羅蘭的腦海,當錢袋飄到羅蘭跟前時,他就已經修正了對安薇娜不切實際的預期,平復了心中的些許波瀾。
一個人,要認清自己的位置。當你處于絕對弱勢時,不要試圖去觸怒強者,哪怕這個強者是看似溫和講禮、與世無爭的木靈。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羅蘭才能在白石堡生存5年之久
接過錢袋,仔細收好,羅蘭再對安薇娜行了個正式法師禮,凝聲道:“感謝您的慷慨饋贈,安薇娜。”
態度禮貌而疏遠。
對木靈安薇娜,羅蘭收起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只當她是一個金主,精明的,脾氣還算不錯的金主。
他不知道的是,在錢袋飄動的這段時間里,安薇娜、海蘭納都在仔細觀察羅蘭的臉上的表情變化。
從驚訝、皺眉、再到平靜,所有變化都很輕微,但自然逃不過兩人的眼睛。
顯然,羅蘭并沒有如海蘭納所說的那般,感激涕零,更沒有失態,雖然掩飾地很好,但他還是表現出了一絲不滿。
這個賭,是安薇娜贏了。
但安薇娜心中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反而充斥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復雜情緒,不安、惆悵、懊悔,不一而足。
這些情緒非常復雜,安薇娜自己都理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