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趕緊溫水給患者服下!”呂大夫擺手。
一個急診,藥鋪瞬間燈火通明,雖然看似忙碌,但診治、包扎、開方、煎藥一切都井井有條。
不過所有人此時感興趣的并不是病人,而是送病人來的趙頎。
“大郎以前學過醫術?”閑下來,呂大夫好奇的坐下來看著趙頎。
“沒……沒學過,只是在碼頭聽一個游方的道士說過這樣做可以減輕中毒癥狀!”趙頎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唔,醫道本就不分家,游方的道士知道也不奇怪,大郎聽一次便能學而致用,的確是聰慧之人,上次老夫說的事你可曾考慮過?”呂大夫捋著胡須。
“多謝呂老抬愛,小子家貧,上有老邁的太婆,下有年幼的妹妹,眼下還住在窯洞之中,吃了上頓沒下頓,最近在碼頭幫工掙些錢財勉強養家糊口,若是來跟隨老先生學醫,只怕一家三口要餓肚子了……況且……”
“況且什么?”呂大夫很不解的問。
“況且學醫雖能治病救人,但卻治不得國破家亡之癥!”
“大郎何出此言?”呂大夫捋胡子的手停了下來。
“我在碼頭聽人私下傳說蒙古人要打過來了……”
“當真?”呂大夫霍然睜大眼睛,臉色也瞬間凝固。
“不知真假,只是在碼頭聽商人私下說起,但蒙古人先亡金國,再吞大理,而且還占據關中和中原之地,怎會留著繁華的大宋不要,即便是眼下不來,不出數年也必然再次攻宋,一旦蒙古人殺過長江來,只怕江南百姓死傷盈野,治一人救一人又有何用,小子還不如多賺些錢財遠遁避禍……”
“你……你簡直胡說八道,此話一旦傳入官家耳中,怕是要治你禍國亂民之罪!”呂大夫臉皮抖抖著說。
“小子只不過一介山村野夫,自然是胡說八道,但您若是去勾欄酒樓聽聽,碼頭上南來北往的商旅盡皆在如此談論,只怕官家也抓不盡,老先生的好意小子心領了,學醫并非我的理想!”趙頎認真的拱手說。
“唉,也罷,是老夫唐突了,但這些話你以后切莫亂說,蒙古人和遼金一般,都是西北蠻族,騎馬放牧不事耕作,江南之地江河縱橫,他們得之無用,即便是前來攻擊,也定然討不得好,這位娘子的蛇毒之傷已經沒有大礙,拿藥回去煎服,三天應該就能痊愈,去吧!”呂大夫臉色戚然的嘆息擺手。
“多謝呂大夫,不知診金和藥費多少?”
“救人危難,乃是醫者本分,若是不是你處置及時,老夫也不一定能治好,診金和藥錢便不收了,天黑路遠,你們回去的路上小心!”呂大夫被趙頎一番話說的興趣缺缺,拂袖回去睡覺去了。
“大郎,你們的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分早中晚三次服用!”一個學徒將紙包好捆扎在一起的三副藥遞給趙頎。
“多謝,告辭!”趙頎提上藥彎腰將阿蓮嫂背起來出門。
“燈籠拿著!”一個年輕學徒追出來把燈籠塞進趙頎手中。
“多謝多謝,改天我會還來!”趙頎趕緊再次道謝。
“不用,師父說讓你們路上小心!”年輕學徒轉回藥鋪,很快就把門板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