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私塾的教書先生是個老秀才,今年六十多了,雖然在整個楊公鎮不算文化最高,但卻也培養出來不少考進縣學的學生,甚至還有中舉的高徒,因此在楊公鎮地位非常高,非常得人尊敬,皆都稱之為楊老夫子。
一個靜謐的小院,里面有涼亭涼舍,還有一間教室。
楊老夫子正在上課,案牘上擺放著大量的書籍,下面十來個少年,身穿長衫頭戴僕巾坐的規規矩矩,一個個聽的認真而仔細。
三人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透過窗戶往里觀看了幾分鐘,也引起了教室里面學子的注意,有些人開始注意力不太集中了,特別其中一個文質彬彬的少年,看見趙頎之后既有驚訝,又有些不太自在的厭惡表情。
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甚至還一起吃過奶的家伙,本來應該是兄弟般的和睦,但每次看到趙頎,都讓他感覺到一種無地自容的尷尬。
從小瘋瘋傻傻不說,還在村子里偷看婦人洗澡,而自己的老爹還拿他當兒子一樣看待,每年米面不知要給多少,雖然眼下聽說他已經好了,但如此形容粗鄙不修邊幅的來學校,傳出去只怕更讓別人笑話自己。
“三位何事來我學館?”楊老夫子放下書本從教室里出來。
“茅灣村趙頎見過楊老夫子,這兩位是剛從京師參加省試歸鄉的舉子,這位是陳紀,這位是姚燃,路過楊公鎮,特一起來看看老夫子和舍弟揚之水!”趙頎恭恭敬敬的介紹。
“之水的兄長……”老夫子略一沉吟便恍然大悟,“莫非你便是被山神像砸好了的那位傻大郎?”
“正是!”趙頎苦笑著點頭。
“此事傳的沸沸揚揚,老朽也略有耳聞,今日還得兩位舉人一起蒞臨,老朽這小學館也算蓬蓽生輝,大郎自去與之水說話,老朽陪兩位高學去后院喝茶,二位請!”
“不敢不敢,不告而來還請恕罪,楊老夫子請!”
三個讀書人互相一番行禮之后就撇下趙頎去了后院。
趙頎無語的瞅著三人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走到教室門口招手,楊之水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臉色有些發黑的丟下書本,在一群學子的哄笑之中走出來。
“你怎么跑到學校來了,真讓我丟臉!”楊之水臉皮泛紅的看著趙頎憤怒的說。
趙頎對于楊之水的憤怒卻毫無反應,而是笑著說:“水哥兒,我剛才在鎮上遇到兩個參加省試歸來路過楊公鎮的舉子,我知道你一心想考上縣學,因為我便請他們過來幫忙指點一下,說不定對你有些幫助!”
“你……你還認識舉人?”楊之水滿臉的漲紅和不滿瞬間變成了癡呆狀。
“只是方才路上結識的罷了,在這里說有些不方便,也恐怕讓楊老夫子不高興,等會兒放學了你早些去我家,你可以當面向兩位請教一下,總之是有益無害!”趙頎點頭說。
“他們……真……真的愿意教我?”楊之水仍舊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