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曾聽聞京師兩天前發生了一件大事……”
酒菜半酣,大部分都喝的滿臉紅光有了一些醉意,一個叫***的商人突然壓低聲音形容神秘的說。
“京師兩天前的事歐陽兄如何就知曉了?”有人疑惑的問。
“我也是來小龍灣之前剛剛才知道,方才在碼頭遇到一個剛從杭州過來的同行,說起京師發生一件離奇之事引起京師震動,官家暴怒差點兒將值守崇政殿的司值殿前指揮使砍了腦袋……”
“嘶,歐陽兄趕緊細說,京師到底發生何事,司值殿前指揮使可是禁軍兩司的四品將軍,焉能說砍就砍,官家登基三十余年,從未殺過這么大的將官,這火氣到底從何而來?”
“是啊,歐陽兄莫要賣關子了,快說快說,我還準備過幾日去京師謀一個門路,免得瞎了眼撞了霉運!”
“就是,我等出門在外只為平安發財,這京師動向時刻都要關注,歐陽兄就莫要吞吞吐吐了!”
在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催促之中,***略有些得色,吃了一口菜之后壓低嗓子說:“諸位有所不知,兩天前的凌晨,京師有人在朝堂大門上用鮮血寫下閻馬丁當國勢將亡八個血淋淋的大字,消息傳到正準備上朝的官家耳中,官家大怒,在勤政殿摔了無數珍寶玉器,聽聞還將報信的司值太監差點踹死,下詔大理寺拘捕當夜值守崇政殿的數十禁軍值衛和班頭……”
“嘩~”整個酒桌上一片嘩然,姚勝等人一個個臉色驚恐驚呼不斷。
“歐陽兄快說,后來如何,這在朝門潑血寫字之人抓到沒有,這八個字到底又是何意思?”一個商人回過神來急切詢問。
***搖頭,“人還沒抓到,但值守皇城和京師的禁軍已經開始大肆搜捕,聽聞已經抓了不少嫌疑人員,至于寫字之人在不在其中就不知道了,至于這八個字,其實猜猜也能想出來,因為除開朝門血書之外,京師四街百坊一夜之間張貼出來數百章印刷的小報,上面大肆揭露丁大全閻貴妃馬天驥董宋臣等十數**亂朝綱的罪行,要求官家罷免廢黜這些官員以正朝綱……閻馬丁當,自然指的就是丁大全四人!”
臥槽!
趙頎手一抖筷子差點兒掉地上,轉頭看陳紀,發現他也捏著酒杯,胳膊腿抖的跟篩糠似的。
只聽這個熟悉的橋段,趙頎和陳紀不用去多想,就知道肯定是姚燃干的。
因為這簡直就和趙頎當時說的過程一模一樣。
“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朝堂大門上留下血書,污穢朝門之罪,怕是要掉腦袋啊!”一個商人張口結舌半天之后說。
“呵呵,一個人掉腦袋怕是最輕的,一旦查實,恐怕還有無數人會牽連其中跟著一起掉腦袋,數百張小報一夜之間貼遍皇城大街小巷,肯定不是一人所為,如此興師動眾,怕是無異于謀反!”姚勝緊緊揪著一把胡須臉皮抖抖著說。
“諸位還有所不知,當日剛好是丁大全封丹陽郡公之后準備籌辦賀宴,這件事一出來,這賀宴也舉辦不成了,大量提著禮物前去恭賀之人都被丁大全趕了出來,聽聞丁大全上朝堂伏拜哭號,希望官家緝捕惡徒還他一個清白……”
“切~”席間有人嗤鼻,“丁青皮是什么德行自己難道不清楚,還有臉上朝哭鼻子!”
其余一些人或有同感,又或有驚懼,舉杯握筷臉色各自不同,皆都沒有人接話。
丁大全的為人不去評價,但畢竟是當朝左相兼樞密事,而且剛剛被封為丹陽郡公,正是風光無限之時,商界政界無數人都走后門拉關系想投靠他跟著一起升官發財,討厭他的人多,想巴結他的人更多。
這就是**裸的現實和社會風氣。
而且也從未有人會想到竟然會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膽敢在朝堂大門上血書留字,在京師滿大街小巷張貼揭露丁大全之輩的大字報和小廣告。
酒桌上的氣氛一時凝固起來,所有人都默然喝酒吃菜悶聲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