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荊襄前線吃緊,而蒙古人又攻打鄂州,則無法調兵互相支援,老臣請陛下調李庭芝知黃州,這樣可以和鄂州成犄角之勢互相協防!”
“好,此事朕準了!”趙昀并未太過考慮便一口答應下來,然后轉頭看著程元鳳,“程相可知朕兩年前的頭甲狀元今在何處?”
“回陛下,文天祥考中狀元之后不久便因為家父去世回鄉丁憂,眼下算來時日也差不多了,若是崇國公覺得有用,老臣這就召他回京師安排職務!”程元鳳趕緊回答。
“好,此事從快,朕授文天祥保義郎,勿用進京,直接去鄂州崇國公麾下聽調,若立下戰功另行升賞!”
“臣遵旨!”程元鳳拱手退下。
皇帝回到自己的龍椅坐下,殿下群臣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列班站好。
吳潛卻并未歸班,而是謝過皇帝之后說:“陛下,老臣此去鄂州必然盡心盡力,但老臣方才對蒙古的進攻推測還有幾句要提醒陛下和諸公,希望能夠對以后的戰局判斷和軍事部署有用!”
“崇國公盡管直言,若是推測有理,朕自當妥善安排!”趙昀點頭。
“陛下,雖然蒙古這次入侵來勢兇猛,但西北荒漠和我南方氣候迥異,完全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尤其是巴蜀,山高水深潮濕炎熱,蒙古大軍進攻四川,必然會有水土不服之癥,而蒙古人這次想要快速攻占四川攻擊荊襄,則重慶府就是他們的必經之地,因此這次四川戰局的關鍵便在重慶一線,而要攻破重慶府,扼守嘉陵江的合川便是最關鍵的位置,因此老臣以為,此次若是要抵抗蒙古的進攻,四川防務當以合川為主,陛下要盡快諭令四川將士加強合川的防守,只要我們能夠在合川一線阻擋蒙古大軍一年或者半年,則蒙軍水土不服之癥必然顯露無疑,甚至還可能爆發瘟疫,十萬大軍和十余萬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情形會相當嚴重,我們抵抗的越久,蒙軍便傷亡越大,蒙古大汗蒙哥一直居住在草原之上,對西我西南氣候更加不適應,若是主帥也染上瘟疫,蒙軍很可能會很快退兵……”
“嘁!”吳潛還未說完,朝堂上便有人發出不屑的譏諷之聲,一些官員又開始前后左右嘀嘀咕咕的討論起來。
“丁丞相以為吳某是信口開河?”吳潛轉頭看著身邊的丁大全。
“崇國公有沒有信口開河本相不清楚,四川戰局眼下混亂無比,消息閉塞的確只能靠推測,但軍國大事豈能指望所謂的瘟疫來抵抗敵軍?”丁大全瞥了吳潛一眼陰陽怪氣的說。
“吳某也只是據實情推測而已,古來兵法皆都強調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全占才能無往不利,蒙古人行軍從不顧及,只是憑借強大的騎兵燒殺搶掠,對于攻城也并不在行,因此吳某以為利用四川境內的地利優勢抵擋住蒙古大軍一年半載完全沒有問題,而水土不服之癥自古有之,又并非吳某憑空捏造,只是爆發的時機而已,蒙古人眼下準備充足士氣高漲,但我以為只要扛過今年,明年蒙軍的士氣便會大幅下挫,若是再有瘟疫爆發,絕對會陷入慌亂之中,這皆都是符合常理的推斷……”
“陛下,老臣以為崇國公說的很有道理,自古打仗,并非兵強馬壯就能獲勝,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蒙古人二十年前屠蜀中千余萬百姓,曾經繁華富庶不下蘇杭的成都,更是十室九空荒野積骨,二十年過去,仍有百姓傳怨鬼哭嚎之聲,此次蒙古大軍又至,蜀中百姓必然會奮起反抗,再加上地理氣候對蒙古人皆都不利,只要通傳蜀地官員和守將據險而守不要盲目出擊,定然會收到奇效!”程元鳳站出來支持吳潛。
“的確,崇國公所說并非毫無依據,只要應對及時得當,蒙古人并非就能很快攻占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