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能說什么,自然是讓我自己斟酌好好解決這件事!”高知年冷哼一聲臉皮抽抽著說。
“趙葵平日都不出門,來了個把月除開公務之外幾乎從來都不管亂七八糟的事,怎么今天會突然大動干戈?何況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安排縣衙出面前來和三哥溝通一下,頂多賠錢也就罷了,這樣做實在過分。”中年文士滿臉氣憤的說。
“時機啊……”高知年郁悶的長嘆一口氣,“眼下正在和蒙古交戰,前線糧草軍餉本就吃緊,慶元府已經算是我大宋最繁華富庶之地,但眼下一個多月過去,朝廷催收的夏糧都還未征集齊備,商稅征繳也遇到重重阻力,就光每天來求我的商人就不知道多少,朝廷缺錢缺糧這是眾所周知之事,不然吳潛剛走,朝廷何必又派遣一個官階更高的趙葵來當慶元知府,目的還是錢糧,街上散發的傳單你也看過了,這小龍灣海港的人大張旗鼓的為前線捐錢,這是占據了道理啊,這個畜生完全不看頭勢偏偏要去為那呂家強出頭,你說這件事到底該怎么收尾?”
“橫豎不過幾百貫前罷了,賠給他們便是,三哥也不必太過憂慮!”中年文士回答。
“說的太簡單,若是趙葵要拿這件事做文章,我這個通判怕是就做到頭了,眼下經這個畜生這么一鬧,鄞縣百姓必然議論紛紛,民怨一高,必然生事,本來今年朝廷就強加了兩成商稅,士紳商人皆都不滿,趙葵警告我,若是因為此事鬧得這次征糧征稅出現百姓嘩變,他就會向朝廷參我一本!”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葵這……這也太無恥了吧!”中年文士滿臉氣憤的說。
“無恥又如何,官場爭斗歷來如此,一旦出了事,總得找個人頂鍋,當年端平入洛失敗,趙葵還不是被滿朝文武彈劾的灰頭土臉,最后削官削職才平息下去,何況趙葵一直都在統兵打仗,對于糧草軍餉十分敏感,此事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若是不管才是真的不正常,唉,時機啊,我來了慶元府六年,本來三年前就能轉正知府,沒想到來了個吳潛,這次吳潛走了,卻又來了個趙葵……”高知年長嘆一口氣,瞅著碎裂滿地的茶碗使勁兒揪胡須。
官場混到這個位置,就沒有一個傻子,因為傻子全都被干掉了。
而宋朝的官場文化在中國數千年歷史當中最為繁榮,從朝堂到地方,幾乎整天都在上演各種各樣的斗爭。
“三哥,那眼下我們該如何化解此事?”中年文士問。
“賠錢,捐款!”高知年想了一下吩咐,“這件事你去操辦吧,去一趟楊公鎮,找到趙頎,賠五百貫的百姓捐款,然后再捐一千兩白銀,讓他放心可以繼續在鄞縣募捐!”
“好,我這就去辦!”中年文士站起來告辭離去。
“呵呵,趙頎,聽說你以前就是個傻子,果然夠傻,你無權無勢這樣強出風頭,莫非是嫌自己活夠了,我高知年的錢,莫非就這樣好拿……”
高知年獨自坐在客堂,許久之后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