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不是老道夸口,這五件寶貝天下再也找不出相提并論之物!”老道士抱著拂塵雙眼半盒盤腿坐在木榻上說。
“老道長說的不錯,呂某見過無數寶貝,這五件水晶物件兒的確世間少有,不過五十萬貫太貴了……”呂云泰將手中的水晶瓶小心翼翼放進銅匣之后站起來。
“貴,自然是物有所值,呂員外若是覺得貴,請離開便是,我想很快便會有人前來,若是慶元府沒人買,老道便將其帶去京師……”
“帶去京師,呵呵,怕是會和道長想的結果不一樣!”呂云泰淡淡的笑著說。
“呂員外此話何意?”老道士慢慢睜開雙眼。
“呂某的意思很好懂,我大宋佛教昌盛,道教式微,官家和宮中的貴人也都信佛,京師四周遍布寺院,就連皇宮大內都有寺廟,何曾有過一間道觀,道士去了京師可不吃香,你若帶著這五件寶貝去了京師,只怕官家沒見著,就會被那成千上萬的佛子和信徒噼里啪啦砸的稀爛……”
“哼,那些禿驢不過是外來戶,霸占我中華靈山勝地廣修廟宇,侵占大量糧田為廟產,還把我道教諸多經義據為己有,著實可恨,只可惜世人眼瞎耳聾偏偏喜歡花錢財去供奉那些肥頭大耳的家伙!”老道士臉色難看的從木榻上下來。
“佛道之爭由來已久,你們這些道士自己不爭氣斗不過那些和尚,又豈能怪別人,眼下大內最受寵的乃是閻貴妃,前幾年閻貴妃想修一座功德寺,官家不惜動用國庫錢財,甚至為了寺廟的主梁,差點兒去把靈隱寺前面的那株晉代古松都砍了,這座耗資數百萬貫的功德寺富麗堂皇極度奢華,光是里面大殿和佛像身上貼的金箔都用了上百斤之多,因此這座功德寺又被京師人成為賽靈隱寺……”
“呂某說的這些老道長定然也很清楚,而呂某說這些話的意思也是想提醒老道長,你這幾件道家寶貝固然世所罕見,但也極其容易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和反對,一旦在京師亮相,只怕有人會暗中下手將其毀壞,北人重道,而南人重佛,呂某只是一介商人,讀的是圣賢詩書,行的是華夏之禮,對佛道并無偏頗,但道教乃是我華夏正統,呂某自然也希望道長的這幾件寶貝能夠長存下去,而不是被人破壞損傷!”
“道長費時數十年得這五件寶貝的確不易,五十萬貫也的確物有所值,然而我等商賈看似家財厚實,但實則也是數代人辛苦經營積累而成,并非呂某想和道長坐地論價,而是眼下的事實就是你在這里等上十天半個月,也絕對沒有人會拿出五十萬貫來買下你這五件寶物!”
老道士拿著拂塵在艙房走來走去,時而透過舷窗看看外面升起的朝陽,臉色非常難看。
“砰砰砰……”
艙門傳來敲擊聲。
年輕道士趕緊過去打開一個門縫,探頭出去詢問一個戴草帽的黑臉漢子:“何事?”
“外面又來了客人,要求上船看道爺的寶貝!”
“帶他們上來,記住,不許他們帶家丁仆從!”
“是!”
漢子點頭離去,年輕道士守在門外等待,不一會兒一個布衣少年跟著黑臉漢子走過來,說了幾句話之后從懷里掏出兩張銀會買了么門票走進船艙。
“咦,這不是呂員外和二少爺么,竟然來的這么早?”
趙頎進門露出一絲驚訝,胡亂拱手之后很快眼神就被地上擺放的五件寶貝吸引,也顧不得說話便激動的蹲下來仔細觀看起來。
“寶貝,世所罕見的絕世寶貝……”
趙頎在衣服上使勁兒擦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水晶玻璃瓶對著舷窗的陽光看的滿臉迷醉,似乎還有一絲口水不知不覺的留下來。
呂云泰和呂光平二人站在旁邊臉色難看。
“道長,這五件寶貝我買了!”足足看了七八分鐘,將五件水晶寶貝都看完之后,趙頎一抹嘴巴的口水站起來激動的開口。
“好,請問錢款在何處,如何交接?”老道士臉上露出一抹輕松和喜色。
“呃,這個……”趙頎有些尷尬的支吾片刻說,“道長,實不相瞞,你只給半天時間實在太短,眼下我才湊夠三十多萬貫,你若是能夠緩上兩個月……”
“一天都不行,何來兩個月,午時前若是你籌不夠五十萬就無需再來,請這位小兄弟出去!”老道士絲毫都不給趙頎面子。
“誒誒,老仙長,我并非沒錢,只是暫時湊不夠而已,你趕我走也沒關系,只怕你咬死五十萬貫整個慶元府沒有人會買,還有,你若是膽敢將這五件寶物拿去京師,說不定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