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他在臨行前拜訪趙頎時候兩人反復推演和商討的結局。
也就是說蒙古人非常清楚的看準了大宋的弱點,那就是長江航運,只要截斷長江,大宋將首尾不能相顧。
雖然吳潛也認為蒙古人不習水戰,攻破長江天險的可能性不大,然而自從他到了鄂州親自視察沿江防御之后才發現,整個長江防御實則如同篩子一樣,大大小小的漁船日夜在江面捕魚,兩岸水寨年久失修,戰船也破損不堪,全都亂七八糟的停靠在長江兩岸,若是沒有統一的調度和指揮,蒙古大軍一旦殺到江邊,很快便能奪取不少舟船。
因此最近一段時間,吳潛最大的精力都是用在沿江防御上。
但鄂州的錢糧卻無法支撐大規模的軍備投入,只能拆東墻補西墻的小打小鬧。
“唉~”
吳潛坐在州衙之中嘆氣,花白的頭發看起來亂糟糟的,臉色也十分疲憊。
“踏踏踏……”
門外一陣馬蹄聲傳來,很快一個身穿鎧甲腰挎寶劍的青年大步進來,身材修長面容英俊,雖然看起來精神十足,但細看臉色卻同樣焦慮和疲憊,若是陳紀在此,肯定能夠認出這個人就是趙頎專門點名調任鄂州的文天祥。
“屬下見過崇國公!”文天祥隔著案桌幾步抱拳行禮。
“履善啊,你不在軍營指揮操練,急匆匆趕回來何事?”吳潛強打精神笑著問。
“稟崇國公,上個月的軍餉沒發,這又快中旬了,許多鄉勇都開始懈怠操練,雖然屬下處罰了幾個暫時壓了下去,但若再拖一兩個月,恐怕還會有更多人鬧事……”
“唔,眼下州衙的確缺錢,這軍餉老夫會想辦法籌措,不過前線吃緊,朝廷一時半刻也無法支援鄂州,你還得向官兵和鄉勇說明情況,讓他們再等一兩個月,就說老夫說的,等軍餉一到立刻就會補齊,同時你也要嚴令軍紀,膽敢逃脫鬧事者,一定要嚴懲不怠,如今大戰在即,鄂州守備容不得絲毫馬虎!”
“是!”文天祥雖然回答的爽快,但實則滿臉苦澀。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還有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總體來說都是一個意思,沒錢啥都困難,有錢啥都好說。
鄂州困局,總體來說都是一個錢字。
眼下的情況就是吳潛可以強行鎮壓住,但若是長期沒錢沒糧,一旦蒙古人真的打到鄂州來了,將會極大的影響士氣和軍心。
“國公,天祥有一事一直疑惑不解,不知可否請國公解惑?”文天祥猶豫了一下拱手說。
“你想問什么?”吳潛點頭。
“屬下就是想問,您如何會請調天祥來鄂州,天祥雖然三年前考中頭甲狀元,但卻毫無建樹也毫無名聲,既然崇國公推測鄂州是蒙古人必取之地,朝廷和各地州府那么多名聲赫赫的將領您不用,為何偏偏會要天祥這個寂寂無名之輩!”文天祥問出了自己在心中積壓了三個多月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