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雍國,至正五年中秋,上宜城北城外亂葬崗。
時近黃昏,曠野風起,上宜城外北邊的官道上一陣馬蹄聲驟,望南馳來三位風塵仆仆的男子。
當先的黑衣男子劍眉墨眸神情桀驁,他腰懸長劍,左手扯著韁繩,右手揮鞭,雄健的身軀微微前傾,不停催動坐下彪騎飛奔。
身后,兩名護從模樣的年輕人,揚鞭緊隨。
正疾馳間,黑衣男子突然勒住韁繩,馬兒吃痛,一聲嘶吼,直立了起來。
緊隨其后的兩人猝不及防,差點撞上,忙勒馬急問:“爺,怎么了?”
黑衣男子不及多說,揚鞭指指東邊的山坡,縱馬飛馳上去。
“來人哪!救命!”
山風拂來,似有呼救聲傳入耳中。
黑衣男子及隨從快馬加鞭趕往半山腰,耳聽得那風中的呼救聲越來越近,后來,呼救聲、斥喝聲、刀劍撞擊聲交錯混雜在一起,越發真切。
黑衣男子順著聲音催馬奔過去,已看見幾十步外的一處雜樹亂草間,三個蒙面人正在持刀步步進逼,圍攻一位十五六歲的素衣少女。
招招兇狠毒辣,要取素衣少女的性命。
那少女手持一枝竹杖左避右閃,勉力抵擋,急于跳出險象環生的包圍,卻左支右絀,始終不能如愿。
她的衣衫已被劃破幾處,發絲散亂,面色蒼白,氣息不穩,體力已經不支,情形十分危急。
“救命!歹徒殺人啦!”
旁邊的丫頭滿臉是淚,驚慌無措,連聲求救,叫聲凄厲,摧肝裂膽。
“住手!”黑衣男子一聲斷喝,迅速縱馬上前,拔劍相助,一出手便逼退三個蒙面人。
三個蒙面人愣了愣,待看清來人面目,對視一眼,齊聲呼喝,轉身舉刀齊齊逼向黑衣男子。
“哪來的狂徒賊子,瞎了眼的狗雜種?敢在天子腳下撒野?!仨狗東西合伙欺負一女娃娃!真不要臉!”
黑衣男子嬉笑斥罵間,長劍疾伸,輕輕一掃,劍鋒所到之處,三個賊徒的蒙面巾皆被削掉。
“咦!”
仨賊徒同時驚呼出聲,忙舉袖掩面,冷汗橫流著,急步后退。便在這時,黑衣男子的兩名隨從已趕了上來。
仨賊徒自知難敵,連連后縱,一眨眼的功夫,已消失在樹叢后。
兩名隨從縱馬追趕,連聲呼喝,“狗賊休走!”
黑衣男子揮手阻止,“算了,天色已晚,情況不明,不要追了。”
素衣少女衣衫破碎處,已難蔽體,黑衣男子跳下馬,解了披風,幫她披上,以掩難堪。
素衣少女定了定喘息,斂容行禮,“陌路相逢,素不相識,多蒙公子爺仗義搭救。小女子不勝感激。”
“不必多禮。”黑衣男子擺擺手,問,“尋仇的?都是些什么人?”
素衣少女一臉茫然,緩緩搖頭。
男子見狀,又問,“姑娘可是住在上宜城中?”
素衣少女微微點頭,“家住城北。”
黑衣男子轉頭吩咐兩位隨從,“你倆把坐騎讓給她們,送她們回家。”
“遵命,爺!”兩位隨從利落地翻身下馬。
“不不,多謝幾位,我們有馬。只是這半日給驚走了。”素衣少女說完,側身嘬指長嘯,沒多久,果有兩匹高頭大馬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