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關,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為保自身安危,為保萬無一失,掌著生殺予奪大權的皇上打算痛下手,一舉滅了這個鎮北王,永除后患。
皇上覺得滅了鎮北王很有幾大好處,一來報此一劍之仇,二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雪妃在一起了,早不用擔心被誰知道,三來,最重要的一條是,鎮北王向來功高,若他一旦起了覬覦皇位之心,再圖他,怕為時已晚,必須及早清除。
想到這些好處,皇上聲音低了下去,看向曲丞相,目光閃爍,“老愛卿你看……”
曲丞相緩緩搖頭,想了想,壓低聲音往皇上身邊湊了湊,說,“鎮北王此次所做所為固然大可指責,但陛下并非陛下毫無過錯,恕臣直言,說到底,此事畢竟由陛下引起,便即陛下執意除他,也要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急則生變呢,須慢慢圖之,曲徑方可通幽……”
皇上無奈地笑笑,終于吐口,“好吧。一會兒朕就叫人送雪妃回鎮北王府。”
想想妖媚蝕骨的雪妃,從此以后又要承歡于鎮北王了,皇上真的是渾身的不自在,渾身的不對勁兒。
“皇上英明。”曲丞相忙恭維了一句。
皇上擺擺手,深感憂心地說,“曲愛卿,鎮北王雖是朕的皇叔,亦無非份之想,不過,有了昨晚這過節,朕終歸是不踏實,朕想派出得力人手接掌他手中兵權,以免后患,你是丞相,可有合適人選?”
“削奪鎮北王兵權,不是不可以,也是個急茬,但越是急茬,越要沉住氣慢慢來,倉促行事,恐怕不僅難以成事,還得不償失。陛下,老臣還是那句話,急則生變哪。鎮北王是久掌兵權的人,經昨晚一事,肯定會有所戒備。我們一招不慎,便會招致滿盤皆輸。到時天下大亂,對渾水摸魚的人有利,對陛下您可是大大不利。這事需徐徐圖之,切忌冒進!”
皇上良久不語,沉吟道,“朕也知道這事棘手,但如此棘手,倒是有些出乎朕之所料。曲愛卿,無論如此,這件事遲早得做,先物色合適一下人選總可以吧?在河內王、平涼王,信丘王和安定王中間選一個出來,愛卿以為可否?”
“似不太妥。”
“何以見得?”
“陛下因鎮北王權重要削他的權,削奪之后交給另一個王,怎么知道另一個王不會是又一個鎮北王?更何況就老臣所知這幾個王并不擅武事,邊境穩固非小事,不可草草。”
皇上怒道,“曲愛卿,你怎么回事?這也怕,那也怕,這么說,離了鎮北王,還真就什么事也干不成了?怎么就是另一個鎮北王了,莫非每個王爺家里都有個雪妃,朕都要把她們弄了來?”
“陛下息怒,老臣不是這個意思,陛下就靜心細慮,便即沒有雪妃這件事,鎮北王手握重權這件難道就不需要提防么,一樣要提防啊。那換一個王爺就不需要提防了?這個道理相信陛下深知。老臣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