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正是春深的夜里。像一枚小小的螢火。
偶爾有咳嗽聲在這寂靜的深夜響起。書桌上展一枚畫卷,是個半成品。一旁的少年正執筆將其歸于完整。
停筆蓋章,儼然成了一副佳作。
“傅輕淄。這是你的名字嗎?”空氣中陡然響起一個嬌俏的女聲。輕淄一征,立在原地。
山中多邪魅。
輕淄緩了一會兒慢慢吐氣。他若無其事抬手將紙窗掩上,面上鎮定自若。
“我在問你話呢,你沒有聽到嗎?”女聲又想起來。比剛才聲音更大了一些。輕淄立刻回頭,看向房屋中間。
空無一人。
輕淄微微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幻覺所致。正當要轉身整理畫卷時,身形與視線全部都定住了。
桌子一側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一位少女。
她著紅衣,披長發。用手撐著自己的臉,搖頭晃腦的看著桌上的畫卷。
看到輕淄轉身過來,看著自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眼睛一亮。指了指桌上的畫卷,問道:“傅輕淄,這個是你畫的嗎?”
她直呼其名理所當然的樣子。輕淄沉默不語。看著她又看了看剛才的紙窗又看到少女身后開著的門。
她約莫是趁我關窗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來的吧。
“你真沒有禮貌,我都問你兩句話了,你卻一點兒都不理我。”少女鼓了鼓嘴,很不滿意的樣子。
輕淄松了表情,整理衣服,扶著凳子坐下。他一只手搭在凳子扶手處。上身微微前傾,對著少女溫和地說道:“你這小丫頭半夜不請自來,卻說我沒有禮貌。”
“我的任務就是來找你。端冕說了。”少女說完還怕他不相信的樣子,從身上找了一張紙出來。上面赫然就寫著傅輕淄三個字,只是------
墨跡未干。
輕淄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心里好笑。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輕淄問。
少女露出一副“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的表情,她理所當然:“我就是知道你的名字啊,你不知道我嗎?”
這下奇怪了。輕淄輕輕地搖頭。
“我叫時辰。是掌管你時辰的時辰。你的時辰都歸我管。”時辰一邊說一邊把紙疊好放到懷里。
輕淄聽著他時辰來時辰去的。理了一會兒思緒竟然真的懂了。
“你叫時辰?”他問。
“哼嗯~”時辰顯然因為對方聽懂了很高興。
輕淄坐在凳子上。彎腰與時辰視線齊平。看著她,輕輕的說:“好啦,小時辰,這么晚了你應該回家了。山中野獸多,下次不要晚上跑出來了。不然家人會擔心的。”
他說完咳嗽了幾聲。醞釀了一下,朝門外喊了一聲,小廝很快出現。
“少爺。”其聲恭敬。
“這小姑娘許是迷了路跑到我這里來。你將她帶下去,務必替她找到家人,將其送回家。”他站起來吩咐小廝,說完以后看向身側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