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床上下來,套上鞋顧不上拉起來就走到窗邊。日頭高起。
他心中震動,是夢嗎?甫一開口,就覺得喉嚨辣辣的,又干又澀,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把小廝招進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放下茶杯,問:“我昨天……”說到一半就問不出口了,要怎么說?問自己昨天有沒有出去過?還是有沒有做什么不正常的事?
小廝還在等著后半句話:“少爺?”
“沒事了。”他又和了一口水,終究是忍不住:“昨天我房里有沒有什么事?”
小廝回答地很快:“沒有啊,少爺,昨天商先生走了以后,少爺很快就熄燈休息了。一直睡到今天才起來呢。”
看來真的是夢。輕淄磨蹭了一下杯口,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一切都太真實了,突然告訴自己的夢,有些慶幸更多的是遺憾。
“沒事了,你下去吧。對了,把有關北方邊境小國的書都找給我。”輕淄收拾情緒,整頓自己。
“是!”小廝應了一聲就退下了,順便還帶上門。
洗漱好以后,輕淄花了一個上午瀏覽了北方邊境上的小城的貿易方式,大致心里有數,關上書休息了一會。坐到窗邊的榻上,忽然想起什么,似有所引的走到畫臺出,找到自己之前的畫。拿在手里想了一下,然后慢慢展開。
畫卷一寸寸展開,輕淄面色平靜看著熟悉的畫面,心里說不上來的期望漸漸消失,在接近末尾的處停了下來。
看來,這真的是自己的夢,夢里的江南,西湖,大漠,黃沙,翱翔天地間的暢快……輕淄斂了心神,又慢慢把畫卷合上。
中途小廝來敲門,打斷了輕淄的動作,他走過去,打開門:“什么事。”
“是昨天商先生留下的信。”小廝遞上一封信,輕淄看了一眼,接過。
回到位置上打開。
上書:輕淄,此次事情兇險,如有必要,望你出山相隨。
輕淄看完后,坐在位置上不知道什么表情,只透過前方的窗戶看著窗外邊,長久的沉默后,有了動作。
他把信折好重新放到信封里,走到一處抽屜前,拉開把里面的兩封書信拿出來重新拍了拍灰,再同新的一封一齊放進去。
風來的又兇又急,把在桌邊的畫卷吹了下去,也吹醒了輕淄的思緒。他走到畫卷出,剛想收起畫卷,就發現畫卷尾端,被風吹開的地方,正寫著一句話,歪歪扭扭。
上書:專心看人間。
心情急轉直下,他拿起畫卷認認真真地看,臉上再也不是平靜無波,隱隱有欣喜漏出來,他張了張嘴,高興的啞了聲。
最后發出的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一聲輕笑:“呵。”然后是連續的,不掩飾的笑:“呵呵,呵呵哈哈哈。”
------
最近輕淄笑自己,明明也沒有多大,怎么做起等姑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