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華瑛病愈,婚禮如期舉辦。
昭暉在喜樂聲中,見到了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的新郎。
武如規一身的紅衣,映得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他牽著新娘的手,送她坐上花轎。
昭暉極想告訴他:那是害了你未婚妻的仇人啊!
然而他說不出口。
他不能不顧師傅、師姐的臉面,做仇家的惡人。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證據。
唯一的當事人,阿欒,已經魂飛魄散。
憑他一家之言,沒有任何證據,武如規會信他?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新郎接走了仇華瑛。
什么是正義?什么是天理?
昭暉望著滿目刺眼的紅色,憋得心痛無比,一張臉憤慨而茫然。
走遠的武如規回頭看了眼仇家的深宅大院,喜氣洋洋的面容瞬間晦暗不明。
仇家的酒席上,昭暉一杯杯的灌酒,來者不拒。仇峻峰極滿意他豪爽的性子,拍著他的肩膀贊他:“小伙子前途無量!”
就連主母宋敏君也親自敬了杯酒給他,感激道:“若不是顧公子機警,不知何時才能查出真兇呢!”
昭暉面孔一沉,嘴角漫上股嘲謔的冷笑:“真兇?”
寂秋聽他語氣不對,急忙道:“是啊!師弟!誰能想到姐姐院中的樹精竟然貪戀她的美貌,不愿她嫁人離去,而害得姐姐生不如死呢?”
昭暉定定的望著寂秋,嘴唇張了張:“原來如此啊!”他飲盡杯中酒,“恭喜仇大小姐如愿以償。祝與新郎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賓客鼓掌叫好聲中,昭暉故作喝醉狀,跌跌撞撞離開了酒席。
寂秋緊隨其后。
“師弟!”寂秋擔憂不已,“你沒事吧?”
昭暉猛地回身,明亮的眼睛盯著師姐:“是你告訴他們阿欒的事?”
寂秋側過頭:“華瑛畢竟是我表姐——”
“可是她為了一己私欲殘害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寂秋好言安慰,“但她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送死啊!”
昭暉冷笑:“她應了自己的毒誓,你們卻要無辜的阿欒給她抵命還要替她背黑鍋?!”
“阿欒只是個樹精。”寂秋解釋,“許九嬌死都死了。難道你會愿意為了不相干的人傷害自己的親人?”
“你——”昭暉無言以對。
“我知道我這么做是不公平,可人都是自私的。我不認識許九嬌,她的經歷她的痛苦我也同情,但我不可能因為同情她,見死不救自己的親人對不對?”
昭暉怒問:“那許九嬌就白死了?”
“這話怎么說的?她是自盡而死,我表姐并沒害她性命不是?”
“我的好師姐!”昭暉氣極反笑,“原來你是這種人!”
“昭暉。”寂秋急扯住他的袖子,“你怎么就不明白?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許九嬌技不如人罷了!”
昭暉臉色難看得嚇人:“技不如人,所以死了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