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摸了摸鼻子,答道:“提起倒是提起了,但是....我就直說了吧,但是安欣好像并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江如月對這個結果是早有預料,畢竟他們兩個之間還是有一些身份上的差異,但還是不免的有些失望,對安逸道:“不瞞安兄說,我對此倒是早有預料,畢竟我只是個窮酸秀才,安小姐大家閨秀,配我著實有些委屈了。”
安逸倒不是很認同他的說法,雖然說門當戶對是大夏朝各個階層婚配的普遍準則,但是他還是一個信奉愛情至上的人,他拍了拍江如月的肩膀,“江兄此言差矣,男女之間的情事要看緣分的,一見鐘情之人也并非少數,我看你和我妹妹之間只是差些緣分罷了,何必妄自菲薄呢。”
江如月笑了笑,也知道此事并不能強求,于是掃了掃臉上的失望之色,說道:“算了,不談這個。說說安兄吧,此去成都可知道分屬衛所還是綠營?”
衛所和綠營是大夏朝兩個基本的軍事制度。
以成都府為例,衛所下轄成都左衛與成都右衛,由衛指揮使作為每個衛所的直接管理者。衛所受各鎮總兵官統一管轄,常常以千戶營、百戶營為單位,屯戍墾殖,散為村落。戰時由各地游擊將軍統一指揮,馳援各府縣執行防御、鎮撫、進攻、清繳等軍事任務;
而綠營則是由府縣常駐軍隊構成,每府設置守備將官指揮本府及所屬各縣各營,歸屬各省都指揮使司指揮使同一調遣。綠營主要的軍事任務以防御為主,和衛所剛好一靜一動,戰略協調,相得益彰。
安逸倒不是很清楚自己分屬于哪個體系,因為團練本就是一個臨時的軍事單位,大多情況下,哪兒需要就往哪派遣,“這個蜀王倒是沒有明說,不過我覺得應該分屬綠營的概率比較大,因為畢竟戰事暫時還未波及到四川。”
“如果果真安兄所料,那可不是什么幸事啊。”
安逸聽聞此言,感到有些差異,忙問江如月:“江兄何出此言呢?”
江如月提醒道:“安兄莫不是忘了,死在你刀下的華陽縣令竹取?咱們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大人,可也姓竹呢。”
安逸聽后恍然大悟,方記起竹取的父親竹宗臣正是在任四川承宣布政使。如果自己歸屬綠營,那么必然歸屬成都府守備將官麾下,成都府守備又受四川都指揮使司指揮,指揮使和布政使同為四川省“三司”之二,同殿為臣,自己兒子又死在安逸手里,他怎么會讓安逸這個團練使好過?
“若真是如此,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安逸倒是看得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他是來為朝廷效力的,不是來看誰的臉色的,如果到最后真的鬧到不可開交,大不了就把蜀王也拉下水,最后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江如月似乎看出安逸心中所想,警醒道:“公子不可大意,這場戰爭并不簡單,可能真到需要時,蜀王也一定會應召入陜的。即使安兄都能平安無恙的從容應對,天曉得大夏的邊軍擋不擋得住遼人的鐵騎,說不定到時候團練,也是要上戰場的。”
安逸點點頭,江如月說的最后如果戰局不利,團練使也要應召去往前線,對此他心理也不是沒有準備,對江如月道:“江兄說的這些,我也都想過,有些事情不是我躲在華陽縣做個富家公子就能躲得過的。如果戰局不利,邊鎮失守,朝廷戰敗,恐怕那時的四川早已無一兵一卒,門戶大開,我這個富家公子就能過的安生了嗎?還不如事先做好準備,不為朝廷,也為了家人,御敵于外,才能保一世太平。”
江如月聽罷朝著安逸作了個揖,歉然道:“是我小看安兄了,原以為安兄是個閑逸的性格,沒想到心里卻暗藏這踏破賀蘭山缺的氣魄呀。”
安逸趕忙沖他擺擺手,“江兄言重了,岳王爺氣吞山河的氣勢豈是你我所能企及。我本意確實只愿做個閑散的公子哥,奈何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